那人快步上前，在江老爷子还没反应过来时，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他已经逐渐佝偻的后背上。

“——”

“爷爷！”

接着不顾他的踉跄和姜眠的惊呼，语气豪迈道：

“你年轻的时候在X市创业让人骗得裤衩都不剩了，可是我对你伸出的援手，这大恩大德你都忘了？”

“......”

江老爷子一身老骨头差点被他一巴掌拍散架，好不容易在姜眠的搀扶下稳住身形。

根本没来得及发怒，就被他的话震惊，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那人：

“你、你是顾......”

而那位顾姓老人见自己的大记忆恢复术有效，当即咧嘴一笑。

只是笑容怎么看怎么带着几分匪气：

“可算想起来了，我以为你才七十五就老年痴呆了呢。”

“......”

江老爷子沉默了。

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他，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顾连城。

如今是全国最大的进口车经销商。

而五十年前，整个X市都是他们顾家的地盘。

用通俗点的话说，就是黑社会。

不是小打小闹的混混头子，是真正意义上，各种刑法多少都沾点的，黑社会。

当初他年轻的时候在X市跟人合伙投资被骗了，身上背着巨额债务，走投无路只能辗转联系到顾连城的手下。

请他给自己放贷。

可当初的顾连城非但没有借钱给他，更是对他羞辱嘲讽，最后只当是打发叫花子似的扔下一张大钞，就带着人扬长而去。

后来，江老爷子辗转来到A市，遇上风口红利期才算彻底发了家。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想过回X市找回曾经的尊严。

江姓是发家了，可顾家同样也没没落。

时隔多年再见到顾连城，江老爷子有了自己的底气，可神情依然算不上云淡风轻。

面对顾老毫不客气甚至略带冒犯的玩笑，他也只是不自然地笑了笑。

简单敷衍了两句后，带着身边的孙女转身就走。

“爷爷，”

两人在客桌坐定，察觉出不对的姜眠才收回对主桌暗中观察的视线，试探着开口：

“那位是......”

可一向宠溺她的爷爷闻言却只是递了一个略带警告的眼神，神情低沉，一言不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