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已为前军都督所擒。若献给梁公,或有大用。”有幕僚奔了过来,拉住他的手,劝道。
刘闰中甩手给了他一個巴掌,从马鞍下抽出短矛,一矛捅死了他,然后上马,见得三子的将旗后,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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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雀儿站在一辆临时拼装的指挥车上,登高望远。
从河阳北城出击的大军正在追亡逐北,将匈奴人驱赶得到处都是。
跑得最快的是骡子军。
这支只有一千三四百人的部队同样是邵师嫡系:门生充当军官。
此刻骑着骡子、乘马快速机动,穿过混乱的战场,杀散挡路的溃兵,直冲野王。
野王城门洞开。不是守将不知兵,而是这会有人向外逃跑,根本关不上城门。
两位正副督军蒋恪、徐煜一马当先,在南门外下马,留五十人收拢马匹,其余人开始结阵,然后迈着整齐的步伐,冲到一片混乱的野王南门外。
“杀贼!”长长的重剑直斩而下,正拥挤在城门内外的敌军哭爹喊娘,愈发混乱。
其实,不全是敌军了,其中分明夹杂着许多老弱妇孺。
但杀红了眼的武夫们哪可能管这个?只要有人挡在前面,一剑斩了就是,眼都不眨一下。
重剑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一片哭喊之声。
正往外冲的野王军民在死亡的威胁之下,又往回跑,结果与驾着车马外出之人迎头撞在一起,陷入了深度混乱之中。
骡子军将士没有停顿,继续往前。
没有人敢反抗他们,所有人都在推搡、哭喊,老人、小孩、女人、少年被砍得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头颅滚来滚去。
有那灵醒的,直接贴着城门洞蹲下,倒也没人特意去找他们麻烦,直接被无视了。但大部分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乱跑乱撞,歇斯底里,力气还大得惊人,直接被砍翻在地。
就这样一点点清理,一点点推进,很快就眼前一亮,千余甲士突入了城门。
大街小巷之上,到处是拎着简单的包袱,扶老携幼,疯狂出城逃难的人群。
骡子军没有管他们,分出三百人控制住城门后,其余千人继续向前,迈着整齐的步伐,随手砍翻遇到的小股敌军,粉碎敌人任何可能的反抗。
城外有溃兵陆陆续续奔回来,至南门之时,与留守于此的骡子军将士相遇,立刻厮杀起来。敌军士气低落,战着战着,心中焦急,当达到临界点之后,直接转身就跑。
数百名府兵策马奔至,在南门外下马。
刚结完阵,就遇到一支溃逃回来的敌骑,当即利用城门地形,连砍带射,将敌骑吓退。
义从轻骑自后方赶至,敌骑无心恋战,消失在茫茫旷野之中。
一炷香功夫后,又一支府兵赶至,下马入城。
有马和无马,差别真的太大了。
有马,即便是步兵,亦可快速机动,抢在敌人前面夺占目标。
无马,就只能按部就班推进,缺乏“战场爆发力”。
骡子军、府兵先后投送两千多甲士入城,在关键时刻控制了野王,没让溃退回来的敌军占据城池,做困兽之斗,就已经值回之前的所有投入了。
现在,河内首府的一道城门在他们手中,匈奴大军散得满地都是,争相逃命,这场追击战已近尾声,河内易主无任何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