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仗还得靠荆湘本地兵马来打。
但他们的实力在王如之乱中损失很大,经制之军已经没多少了,现在全靠豪族私兵以及蛮族兵马。
豪族私兵还好说,蛮人就有点敷衍了。如同算盘珠子一样,一拨一动,不拨不动。
就这个鸟样,荆州乱局却不知何时才能平定了。
邵勋担心,再这样搞下去,天子又会调动许昌、建邺兵马会剿。
要知道,王敦那厮屯兵江州,虎视眈眈,西征的主观意愿很强。
至于邵勋,他其实是不愿意派兵到长江流域作战的,因为他不想像历史上的石勒那样,带着九万步骑,在江夏、寿春病死一半人。
诚然,石勒那次是倒了血霉了,疫病蔓延得有点厉害,正常来说不至于病死这么多。但怎么说呢,如今江汉一带的环境可没有后世好,这個地方真正开发出来要到南宋时期。
沼泽、河流、湖泊数不胜数,冬天可能还好点,夏天暴雨成灾,北方士兵真的难以适应,非战斗减员十分严重。
石勒那次还是冬天,居然病死一半人,却不知得的什么病,莫非饮用了生水?全体血吸虫病?这就难以知晓了。
即便他奉诏南下平乱,也不会亲征,更不会把精锐部队派过去,出动一两万屯田军就了不得了。
南边的事情,他不想再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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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匈奴已经竭尽全力,而匈奴却没有全力对付他,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能想办法把宛城重新夺回来,就已经侥天之幸。
“南阳可还稳定?”邵勋又问道。
羊聃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之色,低声说道:“明公,梁芬收编降卒、扩充部伍,众至两万,已是势大难制。”
“两万什么兵?”邵勋冷静地问道。
“世兵。”羊聃说道:“他给关西流民分了地,原本明公看上的屯田军的地也被他分出去了,就在宛城城下。南阳国也被侵吞了一些土地,送给了投奔而来关中流民。更有氐羌胡众,好勇斗狠,不用心种地,但游弋射猎。这些人,只听梁芬一人之命。”
“天水阎鼎等人,更是梁芬爪牙,为其统军,嚣张一时。”
“听闻关中战乱不休,不少士人、豪强乃至胡人首领举众来投,梁芬是铁了心要当宛城的坐地虎了,为此不惜得罪地方豪族。”
“连南阳国也被滋扰了?”邵勋有些不满。
羊聃左右看了看,又纠结了一会,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不情不愿地递到邵勋手里。
邵勋接过,先看了下密封,然后拆开,发现居然是南阳王妃刘氏所写,顿时瞪了一眼羊聃。
羊聃这厮果然不得了,居然瞪大眼睛与邵勋对视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邵勋笑了,不与他计较。
有的士族子弟到现在还没转过弯来,觉得自己很厉害。在羊聃这种人眼里,邵勋大概是攀附他们家成事的,简直不知所谓。
邵勋看完之后,便将信收好,问道:“南阳之局,你觉得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