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银枪军先在豫州打仗,后至南阳平乱,再至荥阳征战,辛苦了一整年,定然疲惫已极。”裴妃解释道:“这会都盼着回家团聚,见见妻儿,过个好年。若再让他们远征,定然怨怼,于君侯大业不利。”
邵勋默然。裴妃连这个都替他考虑到了,真的有几分见识。
自家的后院,目前只有羊献容有点管理能力,如果裴妃也能带着裴家人帮忙管一摊子事,他就能把那部分人抽调出来,到陈郡、南顿、襄城诸县出任官吏,对这些地方的控制力大大增加。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刘妃。
她出身平原刘氏,是河北一个大家族。还是算了,太远了。
“那就过了元宵节就动身吧。”邵勋做出了决定,说道。
裴妃轻轻点了点头。
又说了一会话后,便起身告辞了。
邵勋下意识想说点什么,裴妃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邵勋会意。
司马越尸骨未寒,这时候确实不太合适。
他又看向刘氏。
刘氏没有和他对视,直接走了。
婢女抱着孩子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我靠,把孩子留下啊。邵勋想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如果自己突然回家,然后把孩子交到母亲手里,对她说“阿娘,这是你孙女,先帮我带着……”
好像有点夸张了。
两个女人离开后,他丝毫不顾忌形象,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感觉浑身不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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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军事压力,有些心思就压不住了,他恨不得今晚就偷偷回去,抱着羊献容温软的身子睡个好觉。
“唉!发骚了。”邵勋坐起身,拍了拍脸,自言自语道:“天下板荡,要知耻啊。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女人没意思,没意思。”
突然之间,他的手摸到了一样东西,从怀中取出来后,发现是两封信。
一份是荆氏写给他的,一份是襄城公主司马脩袆写的。
前者住在广成泽,后者现在就在洛阳。
呵呵,邵勋将信收起来。
我是那么容易追的么?舔狗。
他知道,随着局势的日渐崩坏,以及他的名声、权势越来越大,不知道多少女人想爬到他床上来。
她们当然不是喜欢邵勋。
图他黝黑的皮肤?
图他出征后长时间不洗澡?
图他那粗糙得可以磨砂的手掌?
还是图他与底层军士混久了,时不时冒出来的粗鄙之语?
都不是。
她们图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财富,图的是安稳的生活。
荆氏的两个兄弟,带家兵护卫帮邵勋管理着一批屯丁,同时暗示妹妹是陈侯养的外室。
你别说,信的人真不少。原本垂涎荆氏美色、财富的人,不由得打了退堂鼓,其中甚至包括邵勋手下的将官。
司马脩袆过伊阙关时,被人误认与邵勋有关系,这女人故意不澄清,什么目的不问可知。
都在蹭他的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