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久久不语,沉默了许久,呢喃道:“为何急着与瀛岛开战。”
赟乘泰没有回答,他知道喻文州想不通,很多人都想不通。
南关山林和西域都等着开发,大量的地盘、财富、人口,一旦被国朝消化后,大康迈入盛世并非痴心妄想,既如此,为何要与他国开战耗费国力民力?
赟乘泰也不懂,以前不懂,前几日懂了,齐烨走了后,他懂了。
老六要动折冲府,要调兵遣将。
赟乘泰很生气,不想折腾,不想做最坏的打算,只想建议宫中利用任何手段,哪怕是绑也要将齐烨绑回来。
老六没解释,而是让文德取来了很多奏折与密信,让赟乘泰看。
赟乘泰看了,看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看过之后,赟乘泰只有一句话,开战,与瀛贼开战,不死不休!
活了这么大岁数的赟乘泰,从来没想过,竟然有这么一群丧尽天良的披着人品的恶鬼,在国朝最东侧如此横行无忌,残害着大康子民。
看过密信的那一刻,直到现在,直到老死的那一日,赟乘泰不会再考虑什么耗费国力、民力,不会考虑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不会考虑什么权衡利弊,诛瀛贼,亡瀛岛,有生之年,他必须看到这一日,往后余生,他必须拼尽所能支持这一战!
既然齐烨去了,去了东海,去诛瀛贼,亡瀛岛,那么谁阻拦,谁就是赟乘泰的敌人,无论是天下儒生,儒生出身的官员,哪怕是视为弟子的喻文州,谁阻拦,他就和谁拼老命,只为公义,只为东海百姓报仇雪恨!
此时南庄之中,谈论这件事的可不止这二人。
距离齐烨居住的小院不远的另一处小院中,太子将一封封密信摆在书案上,周介一字一字的看着,老脸煞白。
“原兵部郎中郭尚及亲族八十二口,竟是…竟是被舟师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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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没有回答,周介依旧在看着,越是看,越是心惊。
“单单是去年,沿海各处村镇,竟被私掠船掳走了千余户?!”
“男丁枭首,枪矛穿身,立于砂砾之上,震慑,震慑我大康百姓?!”
“李家,祝家,这,这…这连年商税过十万的海上大商,其海船,其船卒,竟然多是瀛贼,竟多是私掠船?!”
“十户九空,瀛贼入腹地百里…”
“折冲府引狼入室…”
“官府…”
越是看,越是心惊,直到看到最后一封密信,周介猛然抬起头:“世子殿下捉拿的鸿胪寺、太仆寺官员中,竟有如此多的人将亲族送去了瀛岛开枝散叶,这,这这这与叛国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