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放,明天张瑞山就得上朝,上朝就得干他。
不好意思放,的确是没这个脸。
在南庄考试的时候,齐烨要求糊名和抄录防止作弊,礼部也按照这个要求做了。
大致意思就是将试卷卷首的考生信息裁去,阅卷的时候为了防止认出字体,由各衙文吏或是主事将卷子重新抄录一遍,阅卷出了成绩后才能知道卷子出自谁手
这也导致了礼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阅卷一共是两夜一日,眼瞅着要揭榜了他们才知道书楼二十五名学子全都上榜了,就是有个什么别的心思也来不及了。
一共入榜八十二人,书楼占了二十五人,足足占了三成还多,礼部也是挠头,要知道这二十五人可全是名义上的天子门生。
按理来说,礼部应该开心,朝廷应该开心,因为天子门生们考的好。
可事实上礼部、朝廷,哪怕是宫中都不太开心,因为天子门生们考的太好了。
考的太好,难免让外人以为礼部和朝廷有拍马之嫌。
最终老六也是无奈之下,多加了四十三个名额,分别来自各道各州府,多少带点雨露均沾的意思,深怕殿试之后,入朝为官的全是“天子门生”,说不过去。
所以说吧,规矩是人定的。
人为什么要定规矩呢,因为符合他们的利益。
当他们定的规矩出现漏洞时,诶,特例就出来了,破例就出来了,各种理由借口也出来了。
可这些特例,破例,却让寻常百姓很陌生,因为他们一辈子都没见到过,因为他们一辈子只能遵守规矩,因为他们没资格令规矩出现漏洞和特例。
齐烨进入了宫中,和阿卓交头接耳的喷礼部,喷朝廷,也喷宫中,喷这所谓的特例。
“所以说当官的最虚伪,一边喊着公平公正公开,一边给别人开后门,开特例。”
“谁说不是。”
阿卓深以为然:“书楼学子考的不好要挨骂,考的好了,又被忌惮,这天子门生,他娘的不要也罢。”
也就白打工的阿卓敢说这话了,齐烨都不敢这么说。
前面引路的禁卫和小太监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再一个是习惯了。
这都不算什么,之前阿卓没绑上大款的时候,在宫中骂的比这还难听,传到天子耳中,天子还不敢骂,一骂后宫就丢东西,一骂后宫就丢东西。
今年殿试选在了昌阳宫,距离敬仪殿不远,参加殿试的读书人已经站在了殿外,冻的和三孙子似的。
文德正拿着圣旨水字数,大约水了一章,齐烨到了后听的昏昏欲睡。
足足水了一刻钟,大家开始入殿了,冻的够呛的齐烨是第一个走进去的。
还好,殿内虽大却不冷,炭烧的足足的,最里侧最前方是书案,老六一身龙袍端坐在那里,整个大殿中一共七排矮桌,最前方三个,是之前会试前三名的位置,后面二十排,每一排六个。
读书人入殿先施礼,施完礼在太监的引导下来到自己的位置,全部站好后,再次施礼,老六站起身,继续水字数,又水了一张,和爆更似的。
齐烨和阿卓站在最角落处,见到周介与熊思贤走进来后,一起撇了撇嘴,嘴里同时低声问候了一下这俩老棺材的全家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