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南军出关了,冲出了城关。
伍长带领着军伍、小旗带领着伍长、总旗带领着小旗、校尉带领着总旗。
“就让一切的一切,结束在这一天吧。”
墙头上的齐烨低声呢喃着,不断的祷告着。
白修竹与康骁望着敌军的后方与山林右侧,百思不得其解,徐夙的粮草怎么还被烧了呢?
肯定是敌军“自己人”干的,这一点倒是可以确定。
两处存放粮草的区域,北侧,也就是粮草前方,有着大量的异族守着,右侧和前方,是敌军的中军与前军。
想要靠近这两处存放粮草的区域,只能从后方靠近。
能从后方靠近的,肯定是异族部落。
异族部落,除了木鹿外,谁还会去烧徐夙的粮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已经是发生的事实,不管是谁烧了徐夙的粮草,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正如龚信预料的那般,大量的军伍杀声震天,冲向了敌军本就萌生退意的前军。
数万人,至少三万人,随着弓骑营绕到两侧开始放箭后,骤一接触,前军前侧出现了缺口,很大的缺口,大量的异族扭头就跑。
城墙冲不过去,转射机和扫麦子似的一扫一排。
十二头战象全部倒在了城关下。
中军被偷袭了,帅旗都断了。
粮草也被烧了。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早就令许多番蛮部落萌生了退意,如今南军全线出击,岂能不退。
退了,岂能不溃。
溃了,岂能不散。
散了,便是一盘散沙,被不断穿插、切割,一一击破。
敌军中军位置,身穿麒麟袍的徐夙坐在帅帐内,面色木然。
越来越多的汉人面孔冲了进来,有所谓的将军,有所谓的谋士。
越来越多的汉人面孔沉默着,面如死灰。
“君上,再攻一次!”
沈俱声泪俱下:“君上,家父尚被挂在南野城头之上,日日风吹雨淋受尽折辱,还请君上救家父,再攻一次吧!”
“天不助我。”
徐夙望着书案上的舆图,摇了摇头:“天不助我,非战之罪。”
所谓的越国兵部尚书郭坚一咬牙:“君上,退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不能退!”沈俱破口大骂:“若是退了,我爹如何救回!”
“糊涂。”
郭坚厉声道:“前军战象俱死,侧翼战象又被木鹿部族引火放于山林之中,工料烧了,军器烧了,连粮草都被烧了,各部人心惶惶,如何打下去,君上对各部首领说一日之内便可破城,那城头上的守城军器有多骇人你也见到了,不退又能如何。”
“烧大军粮草…”徐夙终于抬起了头,面色依旧木然:“何人烧了我大军粮草。”
“林兽,林兽部族,三千余人,本是在左翼南野方向,开战后分出千余人自山林入了后方,”
“木鹿叛我大越,是因本帅杀了那木鹿首领,可林兽又为何叛我大越?”
没人能回答徐夙这个问题,回不回答也没什么意义了。
“退,退回山林?”
徐夙摇了摇头,满面惨笑:“山林可还有我徐夙的立足之地?”
“君上,留得青…”
“没有,关内,没有,关外山林,亦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