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的,大多是孩子,脸上乌漆嘛黑的,踹在屁股上,不重。
赟乘泰看了一会,听了一会,心中再次涌现了之前的冲动,将齐烨弄到户部为官的冲动。
因为挨踹的孩子,都是因偷摸上工了,也不算上工,这帮一点,那帮一点。
因为挨骂的都是孩子的爹娘长辈,拿着那么“多”的工钱,心里不舒坦,孩子还不让帮忙,睡觉都睡不安生,总怕是一场美梦。
更因为赟乘泰发现齐烨有一种十分奇特的“魅力”,一种在其他官员身上看不到的“魅力”,那就是这些百姓根本不怕齐烨,非但不怕,还一个个嬉皮笑脸的,明显不是第一次挨骂、挨踹了,反而被踹上一脚、骂上一句,骄傲的和什么似的。
这让赟乘泰回想起当年入朝为官时的愿望,执掌一衙,衙署属官,可无才,却要爱民,若衙中属官皆是爱民之人,皆为百姓着想,何愁天下不兴。
国之盛事,朝之幸事,不正是百姓爱戴吗,若天下百姓爱戴,爱戴朝廷,发自真心的爱戴朝廷,那便是盛世之兆。
当齐烨蹲在一口大锅旁边,并且给个老头拱到旁边后,赟乘泰久久无言。
齐烨,绝对不是第一次和百姓一起吃“大锅饭”了。
从这些百姓的表现来看,齐烨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百姓吃什么,他吃什么。
赟乘泰也蹲下了,段平在旁边伺候着,还捞了很多肉给老大人。
一时之间,赟乘泰感慨万千,单单是救济灾民一事,朝堂任是谁也不能在骂齐烨是活畜生,谁要是觉得有资格骂,先妥当安置过三千灾民再说。
这里的灾民,除了衣衫褴褛外,哪里能看出来和“灾”相关,吃的好,一日三顿,还有工钱拿,便是丰年,百姓上工也远远不如。
刚才赟乘泰一直在观察齐烨,吃上饭才顾得上看向周围。
都是工料,很多地方都插着牌子,知晓要建房子,只是还未开始建。
赟乘泰也没当回事,还当是齐烨就是给百姓找点事干,顺便让百姓拿点工钱罢了。
毕竟岁数大了,吃的不多,就四张饼,又炫了三根骨头棒子,最后喝了两碗汤添添缝儿。
齐烨啧啧称奇,这老东西也是个饭桶啊。
赟乘泰哈哈一笑,打了个饱嗝:“当年老夫在军中,亦与军伍同吃同住。”
这事齐烨倒是知道,赟乘泰也是个狠角色,当年在京中担任户部要职,前途无量,一听说西地的康老六造反后,家产是上午变卖的,下人是中午遣散的,还没到晚上,全家老少坐着马车都出城了,直奔西地找老六响应造反去了,那几年也是在军中厮混着。
不过人们最津津乐道的是这老头的敛财“手段”,当时走的时候在京中留个心腹管家,变卖家产的钱都在这管家这。
康止戈造反中期,不少人都觉得老六会打到京中,许多人开始变卖家产,想往南地跑,然后这位心腹管家就暗中低价收地、收宅,什么低收什么。
就这样,等康老六登基的后,物价又回来了,赟乘泰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