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怪老汉我絮絮叨叨个不停,几位好后生呀。
要知道在这年头景不景气的时候,能瞧见有哪户人家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的,那可真是京城周边头等的大事儿!
想想几年前,唉,甭说几年前,就是去年的年尾。
那些在皇庄里承租田地的农户们,其境遇简直比签订了生死契约的奴仆还要悲惨凄凉。
他们被牢牢地拴缚在皇庄的土地之上,生如蝼蚁,命若草芥。
寻常人家若是租种不起田地,可以索性荒废掉跑路去做流民。
可这皇庄的佃户却万万不敢逃跑,一旦踏出村子半步,立刻就会被庄头及其手下那帮流氓恶棍给捉拿回去。
这些人压根儿不走官府过堂那一套程序,官府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
他们直接就将佃户的房屋拆毁,炉灶掀翻,非得把佃户一家老小折磨得家破人亡方才罢休。”
老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一旁孙家的伙计早已听得十分不耐烦,但碍于主家掌柜在此,他也不好当面发作。
那是个身穿灰布衣、精明干练的年轻小伙儿,他一直伸着头看热闹,对老人的唠叨充耳不闻。
然而,孙朝辉却有着不同的反应。
起初,他脸上露出一丝不耐,但随着老人的讲述,他的神情逐渐变得专注起来。对于城管这个新鲜词汇,他感到很新奇;而关于皇庄的事情,他更是想听个清楚明白。
作为一名商人,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农村发生的这些变化可能会给他的南货铺带来一个巨大的商机。
于是,老人继续着他的演讲,用他那一成不变的方式宣扬着那些古老的生活经验,用他那些经验去解读这个老大帝国的都城,正在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这崇祯元年,真是让老汉不敢想啊!
那些原本比牛马还要下贱的皇庄佃户们,竟然时来运转,走上了好运之路。
要说起这件事,就不得不提到正阳门外的四号厂皇庄了。听说那里是当今圣上崇祯皇帝第一个驾临的皇庄。
他老人家就在皇庄里待了一小会,那皇庄就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