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子孙媳妇儿跟在棺后,边走边撒纸钱。
走到一个路口,徐香草将手里捧着的倒了香油的碗放到路边,还在碗边插了香烛。
这是敬路边的野鬼,让它们不要捣乱。
上了山,一行人走的万分艰难。
挑着棺的杠夫好几次差点摔倒,幸好及时稳住。
等到了下葬的地方,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大师拿过一只公鸡割开脖子,拎着公鸡沿着白日里挖开晾晒过一天的葬坑走了一圈,公鸡血滴滴答答淋了一地。
“上香,烧纸。”他将公鸡交给弟子,又开始诵经。
唐文风和几个兄长手脚麻利的点上香烛纸钱。
“放炮,起棺,落地。”
噼里啪啦的炸响声中,杠夫喊着号子再次挑起棺,将棺材稳稳放进葬坑。
作为长子的唐成江上前,拿起铁锹铲了一铲子土倒在棺盖上。如此,便能动土填坑了。
填土的时候,唐家众人跪在地上又是一通嚎哭。
唐文风右手死死掐着自己左手的虎口,才忍住笑。
唐文祖已经绷不住了,脑袋垂在胸口,笑得肩膀直抖。
填完土,又点了几挂鞭炮,众人跪拜过后,唐成江抱着灵位绕着墓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高声喊着娘。
当地有个说法,这样做能让逝者的一缕魂魄附在灵位上,好带回去放进祠堂供奉,受子孙后辈的香火,来世能投个好胎。
下葬完天还未亮,众人先去了祠堂放置潘桂春的灵位,随后回了唐家老宅。
因为苗翠兰说有事要商量。
看所有人都到齐了,苗翠兰清清嗓子,说:“娘这一场丧事办下来,总共花了十一两四钱。还没算今个儿下午的大宴。我们是大房,这大宴的钱就不问你们二房和五房出了,但是这丧葬费你们可得摊一些。”
人都死了,苗桂花也不想和她掰扯到底有没有花这么多:“摊多少你说就是。”
苗翠兰道:“你们二房争气,家里新宅子住着,县里铺子开着,还有个当举人的儿子。这钱嘛,自然是要摊大头的。给你们凑了个整,八两银子。”
唐成海皱眉:“既然要摊,就该咱们三兄弟平摊,怎么让二哥一家出这么多?”
下午大宴用的菜啊肉,几乎都是自个儿家的。能花几个钱?
“话可不能这么说。”苗翠兰道:“娘一直跟着咱们大房过日子,平日里也没见你们给个孝敬钱。哪儿还能让我们再出一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