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听到动静,母亲王芳云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秦光耀气的五官抽搐,瘦削的脸上满是不忿。
他突然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随即开始咆哮发泄。
“谁!谁!你说还能是谁?我才离家几天啊你们就当没我这个人了!杨多多不理我就算了,你可是我亲妈啊!呜呜呜···我可是大学生!你等着吧!你等着吧!我早晚出人头地!”
屋里没有回应,好像在嘲讽自己的幼稚,秦光耀又踹了木门两脚,听着上了年纪的屋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王芳云终于心疼了。
当然,她疼的是门。
门被从里面打开,王芳云黑着脸吼道:“你出不出人头地跟我们这群累赘又没关系,你要真有骨气就不该回来!既然回来了就悄摸的安分点儿!打量自己名声多好是吧?呸!窝里横的东西!”
这要搁从前,王芳云是绝对不可能对儿子说出这样叫人伤心的话的,因此她话音落地,就连急火攻心的秦光耀都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喃喃道:“娘···你这是什么话?这是我家啊!我凭什么不能回来?我是你儿子,你唯一的儿子!我考大学不也是为了你能过上好日子吗?你为什么不能将就将就我!”
你还急恼上了?王芳云面无表情,只觉得很可笑,讽刺道:“你可拉倒吧~为了啥你自己心里明镜儿似的,用不着诓我。
你妹妹死你不看一眼;你爹瘫在炕上你不看一眼;你媳妇儿住院、儿子没了你也没照顾过一天,我能指望你?我还是指望自己早点儿死吧!”
从断了秦光耀的生活费开始,母子俩就已然决裂。
知道他在公社没有地方去,高考完是一定会回来的,王芳云也没放在心上,家里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冷锅冷灶的甚至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收拾出来。
杨多多不想和这个恶心的男人躺一个炕,早早的就和母亲睡下了。
分家以后老三家就得了两间屋,家里也没条件盖新房,所以秦光耀回来就只能打地铺。
这可是暴雨季,全年里空气湿度最高的季节,在地上睡上三天保管人连站都站不起来,谁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