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小羽恍惚觉得王妃是她妈妈。小羽已经好多年没得到过年长女性的怜爱了,大魅羽姐姐对她虽好,却没个长辈样。小羽估摸着自己将来也跟大魅羽一个德行。
王妃命人给小羽和允佳取来一箱自己年轻时穿过的礼服,叫二人自己挑。允佳选了件荷花白,介于象牙和浅粉之间的那么种颜色,裙摆左右各坠着一袭银色的批缎,如倒垂的花萼。小羽让姚诚给她选,姚诚伸手入箱中抽出条玉石绿的中长裙,套到粉嘟嘟、脆波波的小羽身上后如同沾了露水的嫩叶,能听到水分在叶子脉络中游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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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刚过,正是西蓬浮国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这一众富贵亮丽的马车和俊男靓女吸睛无数。最终来到皇宫正门,警卫客气地告知王妃因缪王爷为在押要犯,需请示陛下后方可放众人入内。这期间不断有西装革履的外世界人进进出出,有的手里握着先进的通讯工具。姚诚见到这些人后,面上罕有地露出肃穆之色,面对小羽时含情脉脉的双眼现如今成了核反应堆的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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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儿,”小羽指着前方一大群黑顶青墙的建筑,当中有座黑石峰,冲他说,“看到半山腰那条瀑布没?红得跟血一样。”
姚诚的反应让她更加确定他曾来过这里。
不多时,一队衣着华贵的女眷从宫里走出,居然是皇后亲自来了。“弟妹,”皇后一上来便握住王妃的双手,“情况不是很妙,去我宫里再说吧。”
小羽一瞥之下,见皇后是那种弯眉大眼、明媚妖艳的长相,由于见不到皱纹,难以确定年龄,看骨相估摸着五十来岁,像极了童话书中那些“坏皇后”。还好允佳的婆婆是面善的王妃,要是给皇后做儿媳,她小羽还不嫁这个闺女了呢!
一行人走小路去皇后寝宫,在会客室里入座后,皇后才细说端详,“你们若是早来两天就好了,昨晚公主的未婚夫家来了一队人,这不宫里正摆筵席给他们接风来着嘛。瞧那一个个嘚瑟的样儿!恨不得把军队都搬来,看得我反胃。方才我抽空跟陛下说了下案子的进展,以为他会即刻放人。谁知他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说眼下先集中精力接待外宾,等客人们下周离开后,他再亲自提审犯人。”
咏徽听到这里憋不住了,“哼,陛下早就看我们白家不顺眼!现如今有了外援,父亲又犯了这么大的事儿,我看他是想着永绝后患,借机叫咱们白家再也翻不了身吧?”
“咏徽,”王妃轻声责怪道,然而面上的忧虑表明她和儿子想的一样。问皇后:“父亲知道了吗?”
“还瞒着他呢。唉,我这皇后恐怕也当不了多久了。想不到咱们白家为他们皇室效忠了几百年,过河拆桥就罢了,搞不好恩将仇报,想要善终都不得。”
朗顿家也没善终啊,小羽心道,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放下,在座位里翘着二郎腿说:“皇后娘娘,要不你带我过去吃酒席?本姑娘最擅长修理那些一肚子鬼心眼儿的糟老头子。”
皇后听小羽如此称呼自己的夫君,终究有些不悦,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没有多说,只是问:“这位姑娘,还未请教……”
“哦,我是你弟妹的亲家母,叫卫小羽,”随后指了下身边的姚诚,“他叫姚诚,是我刚转正的男友,之前送给你的犯人就是我俩出的手。唉,你弟弟这人吧,我六岁时在雾马岛见过一次,成天扎在坏人堆儿里头,也有点儿活该是吧?不过现如今既然多了层姻亲关系,我俩也不好袖手旁观啦。”
皇后艳红的嘴角撇向一边,见身穿绿裙的小羽十来岁的样子,大概以为她是允佳养父的续弦,那随行的小男友又是怎么回事?乱七八糟的。无奈眼下需以大局为重,任何拯救家族的机会都不能放过,况且日后万一真的成了亲家呢?
“那就多麻烦卫姑娘和姚公子了,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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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跟在皇后身后,身边伴着姚诚走入豪华敞亮的宴会厅。头顶悬着的每只大吊灯上都插满蜡烛,那一瞬小羽坚信自己曾来过这个地方,不过对这种感觉她也早习以为常了。边走边观察席间客人们的穿着和长相,十来张圆桌旁坐的大部分是朝中大臣和显贵家族,礼服的式样同王妃和咏徽母子一般繁琐典雅。外来客嘛,男女老少都有,风格更接近小羽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