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小羽打探回来的消息,咏徽的父亲缪王爷竟然于两个月前入狱了,原因是什么呢?
上回咏徽同大家一起吃烧烤时说过,皇帝老儿同原配育有一子一女。原配早逝后,皇帝娶了缪王爷的姐姐为继皇后,婚前将那对子女送到外世界读书去了。半年前子女们正式归国,女儿二十四岁,已同外世界某权贵人家的公子定亲。儿子比姐姐小一岁,据说还没心上人。总之王子公主懂事早,这些年除了勤奋读书也没少结交各方势力,离开时还是五六岁的年纪,一回来就让朝中大臣们刮目相看。
白家人心里清楚,当年将两个孩子送走,主要就是怕他们白家谋害王储篡位。在现如今的形势下,缪亲王为了向皇室示好,两个月前的某天下午请皇姐弟俩——名义上也算他的外甥——来王府喝茶赏园子。
那天恰巧王妃身体不好,待在郊外一所私宅里没过来。据园子里的警卫们说,喝茶的时候亲王还挺正常的,同皇姐弟俩有说有笑。谁知三人走到园子深处后,亲王忽然就跟疯了一样,掏出把匕首朝姐弟俩一通猛刺。弟弟身受重伤,若不是亲王府警卫闻声赶来,恐怕就当场毙命了。姐姐伤得较轻,遗憾的是脸被划了道大口子,计划着明年就大婚,这还了得?
现如今整个朝野上下都在四处想法弄灵丹妙药给皇姐弟疗伤、愈肤。缪亲王自是不必说,当日就被关进皇家监狱。咏徽母亲身子本来就弱,出了这么大的事,担惊受怕之下病倒了,还是儿子回家后有了安慰才逐日好转。
“啊?怎么会这样?”才拜完父母墓地的允佳还未从哀伤中恢复过来,骤然听到这么个消息,面色同纸一样苍白,连平日生气蓬勃的棕色卷发都显得委顿无光。
小羽讲这件事的时候,诸人已住进一家旅店套间。西蓬浮国的建筑物同室内装潢均为古典风格,屋里随处可见华丽的烛台,墙上挂着褐色的煤油灯,四柱床挑着天鹅绒的帐子。据说本国人早就有发电的能力,只不过作为嗜血一族晒不得太阳,也连带着嫌灯光刺目。
此刻的允佳坐在长沙发上,曼虹陪在她身边。姚诚在一侧的单人沙发里,小羽则边说边在厅中央兴奋地比划着。讲到缪亲王行刺皇家姐弟的时候,面露凶相,手中举起虚拟的匕首狠狠地戳着空气。
“怎么会这样,”姚诚耐心地等小羽过足了瘾,问她,“丫头觉得是什么情况?”
“嘁,”小羽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这不明摆着的嘛,缪亲王得多傻才会在自己家里、由自己动手来做这种事?显然是被人蛊了。”
“是被人蛊了,”曼虹说,“可也毕竟是他动的手,这事儿不好办。”
小羽又冲允佳说:“你跟我说过,当年你们朗顿家被人诬陷,就是因为有个什么亲王被毒死了。那之前你父亲才见过被害人,又在你父亲的衣物中发现了同款毒药。眼下这件事多半是你们朗顿家的幸存者以牙还牙,想想吧,缪亲王倒台谁是获益者?皇帝是一个,但还不至于为了扳倒对手,就对亲生孩子下那样的重手。除了皇帝,就数白家的头号死敌呗。”
“我明天去见咏徽,”允佳站起身,冲其他人说,“时候不早了,你们休息吧。大老远的陪我回老家,没想到又出了这么件事。”
“明天我替你去找咏徽,”小羽说,“再把他叫到这里来和你见面。白家虽然自顾不暇,可你毕竟是仇人的女儿,谁知道他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到时候由我先会会这位亲家母,若是个刻薄狠毒的主儿,哼,这门亲事我还就不准了!”
“别在这儿添乱了,”姚诚一把抓住小羽的手,拉着她朝卧房走去,“不过话糙理不糙,明早我和小羽先去缪王府探探风,你们多睡会儿。”
西蓬浮国位于玄黄山西侧,每日正午之后才见阳光。大部分民众是下午睡觉,晚上再起来活动。当然总有人因各种原因需要在头顶有太阳的时候出门,消防局、警局都要全天候有人,个别餐厅也是轮班营业。披上特制的斗篷,再戴好面纱和手套,问题不大。现如今街上正热闹着呢,然而这四人还在倒时差阶段,该上床休息了。
当下小羽与姚诚手牵手来到卧房门口,停步转身,朝厅里的允佳和曼虹挥了挥手,颇似主人夫妇提前告别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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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床,小羽破天荒地穿了件较为正式的连衣裙。紫红色长袖长裙摆,领口袖口有多层花边,看来是本次外出旅行前就准备好了的。再将柔顺的中长发在脑后挽了个髻,嘴唇涂上酒红色的唇膏。打眼一看不像十四岁,起码三十四了。在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姚诚坐在床沿上捂着嘴笑,那对明亮的眼睛里有恋人之间的倾慕,也有长辈对晚辈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