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深知父亲酷爱书画,平时没事就待在书房练习书法和绘画,便径直找到了这里。沈清秋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叩响了房门。
“怎么,那个孽女走了?”房中传来宁远侯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询问和厌烦。
沈清秋听到这话,心中猛然一揪,酸涩的痛楚蔓延开来,原来父亲已经知道她回来了却不肯见她,还在心里将她视作“孽女”。她用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
房内,宁远侯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音,心中疑惑,便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笔架上,轻轻推开房门。
阳光洒进书房,将门口的两个人影照亮,宁远侯微微眯起双眼,看清了来人。
站在眼前的是一位身着月白色斗篷的美丽女子和一位娇俏可爱的少女。那美丽女子酷似死去的妻子,却多了几分伤感和沧桑,正是女儿沈清秋。
宁远侯的目光落在沈清秋身上,眼神复杂难辨,有见到女儿的惊喜和疼爱,也有对女儿沦落青楼、让家族蒙羞的厌恶和嫌弃。
沈清秋看着眼前这位儒雅的中年文士,那是她的父亲宁远侯沈重。一年多未见父亲除了多了一些白发,似乎也没有太大变化,忍不住鼻子一酸眼中流下了眼泪,这是一年来流落在外的凄苦,更是父亲刚才的不肯相见,刺痛了她的内心。
宁远侯的脸色数变,最终指着沈清秋颤抖的说道:“你……你这逆女还有脸回来!要我是你早就投河自尽了!纵然不自尽也要躲得远远的,免得让家族蒙羞!”
沈清秋只觉得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悲愤问道:“女儿做了何事让家族蒙羞了,父亲不妨说说。”
宁远侯脸色更加难看的张了张嘴道:”你……你……”他指着沈清秋,最终狠狠的道:“你与人私奔不成,沦落青楼为妓,怎么还有脸回来?”
沈清秋顿时愣住了,看来江姨娘的话早就传到了父亲的耳中,沈清秋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父亲听谁说女儿沦落为妓的?又听谁说女儿与人私奔的?不妨让他站出来与女儿对质!”
说着,她抬起右手缓缓卷起袖子,露出白皙如玉的藕臂,在她的手臂上,一点殷红的守宫砂赫然在目。
“女儿守宫砂仍在,怎么为妓?哪里来的谣言?”沈清秋将手臂伸到宁远侯面前,让他看清楚。
宁远侯看着女儿手臂上的守宫砂,顿时愣住了。他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如今被女儿点醒,才想起女儿手臂上还有守宫砂这回事。
宁远侯顾不得男女大防,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臂仔细查看起来。那一点殷红的守宫砂,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让他的怀疑和愤怒瞬间全都消失了。
“原来女儿仍是清白之身”宁远侯喃喃自语的松开女儿的手臂,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狂喜,这些时日来的烦闷也一扫而空。
沈清秋也暗暗感激凌云,若非那日在春香楼,凌云能够守礼自持没有强要了她,她现在将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