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宝道:“还要啥准备,等我们和皇娥她娘商量一下,就早点让你们结婚……”
榆罔道:“太快了吧?我和玄律从西王母那里回来不行吗?”
附宝道:“万一那个马师皇把玄律脑袋治好了,他知道你和皇娥结婚,岂不很痛苦。你又怎能让皇娥违背毒誓……”
榆罔无奈地道:“我在这儿娶了皇娥,天杏一定会怪我。还有月蝶,我都向她们表露过……”
后土道:“娶了皇娥也不影响你娶别的女子,那些都不是理由。”
脸上泛起一些笑意,道:“想当初玄律他爹娶了你娘,今天你娶了皇娥,咳,天意呀!合该我们两族世代修好,共同兴盛啊!”
附宝附声道:“你火神爷爷知道肯定也会十分高兴的!”
榆罔终于点了头,道:“既然娘和后土前辈这么说了,我又怎好拂你们的意呢?”
附宝笑道:“你有时候就是比玄律听话……”
榆罔和皇娥结婚按后来的话说是倒插门儿,因为新家就是皇娥的家,新房也就是皇娥未出嫁时住的这个典雅芬芳的小屋。
结婚这天,代族长风后宣布全部落大庆,每家比平时多分到了一些肉食。
结婚仪式由后土亲自主持,并担当证婚人,地点是在大母神洞府里举行。参加结婚仪式的都是有熊族的知名人士,巨灵胡、小丝母女等都是来宾,唯独玄律被人领到别处未准参加。
榆罔和皇娥先拜天,后拜地,再拜过附宝、雅禾和后土,便回归皇娥家入了洞房。众人在大母神洞府开大宴饱餐一顿,便散去了。
直到入了洞房,榆罔好像依然在五里雾中,但他知道这一切绝不是梦。可是,这幸福降临得太突然了,一时还难以让他很快适应。
他坐在了塌上,看着小屋的一切,觉得这里就像是曾经在梦中出现过一样。他看见了那个精制的竹篮,竹篮里还有几个已经干瘪的梨。心中暗想:这竹篮会是她编的吗?她的手可真灵巧。
皇娥这时端着一个大陶碗走进来,里面是满满的撕成丝儿的肉食。她把碗端到榆罔面前,落落大方地道:“你吃些东西吧。”
皇娥今天显然精心地修饰过,秀发上依然还戴着那两朵结婚典礼时的小红花。小红花是采来的野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的脸绝对比世上最美的桃花还美丽,因为桃花当然展现不出她的娇羞情态。她淡雅如仙,娇嫩中透出清新,任何人都不会对她的美做出丝毫挑剔。与皇娥相比,慕仙的妩媚,天杏的灵秀和月蝶的娇柔似乎都缺少了一种内在的意韵。皇娥完全可以与嫘祖相媲美,并各擅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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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罔想过娶嫘祖、娶月蝶、娶慕仙、娶天杏,或者本族内追慕他发疯发狂的几个顶尖儿美女,但唯独没想到自己第一个娶的美女竟是这个皇娥。
有缘千里一线牵,自己和皇娥真的有缘吗?面对如此美丽的皇娥,榆罔觉得自己并不委屈,至乎可以说是一种幸福。
榆罔没有取碗里的肉丝,而是接过碗放到了榻前的那个木墩上。然后他轻轻地拉过皇娥的一只手,柔声道:“我仍然觉得像在做梦,这一切对我们都很突然……”
皇娥的手微微在颤抖,但却没有抽回去,低着头,连耳朵都红了,轻声道:“你既然不饿,那么你渴不?我去给你端水来……”
榆罔道:“我不渴……”
皇娥道:“你想不想洗澡?我去给你烧些热水……”
榆罔心想,人家女孩子爱干净,自己怎好说不洗呢。遂道:“那就洗吧。”
皇娥就抽出她的小手,转身去外间的洞府了,把一缕幽香留给榆罔。
他仍然感受得到她那小手带给他的清凉柔嫩,心头不由一荡。
他过来拿起那个竹篮,把玩着,欣赏着,爱不释手。看着里面的干巴梨,心想:她怎么没吃?何至于放得干巴这样?
放下竹篮,他又坐回榻上。发现塌上用崭新麻布苫罩着下面像是好几层兽皮,甚是柔软舒适。
等了半天,皇娥才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热水进来,把小盆放到地上,取下臂弯里的一块麻布放到盆边,对榆罔道:“你洗浴吧。”
她白皙的额头上和灵巧的鼻子尖儿上都沁出细密的汗珠,脸儿更是粉红粉红,樱唇比花瓣儿还鲜艳。饱满的小胸脯微微起伏着,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刚才端水的用力所致。
榆罔来到澡盆边,对皇娥笑道:“谢谢你了。
皇娥却莞尔道:“我知道我应该这么做。”
说完又走出了小屋,垂下了屋门口的兽皮。榆罔脱光自己,用那块麻布水开始擦洗身体。擦洗着,心中竟涌动起一股亢奋和不可抑制的激情。
他擦洗完,便赤身登塌,把那苫罩卧榻的崭新的麻布裹盖在身上。
也许是皇娥听不到水声了,悄悄进来,低眉顺眼地端起水盆走出去了。
等皇娥再进来时,手里端着一碗热水,到榻前对榆罔柔声道:“喝几口热水吧。”
榆罔心想,是不是她嫌我嘴臭?便用一条胳膊支起身子,接过水碗一口气喝了,又把水碗递给皇娥,道:“你别忙乎了……”
皇娥接过水碗,又道:“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榆罔道:“你……不觉得应该来陪我……说会儿话吗?”
皇娥轻轻点头,把水碗放到肉碗旁边,看见了那个竹篮,取过来捧在手里,注视着,脸上掠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凄苦之色。
她慢慢来到榻前,在边沿轻轻坐下,依然注视着竹篮,道:“这竹篮是玄律送给我的,还有里面的梨……那时我们还很小。他把篮子和梨送给我就走了,一走好几年没回来,我舍不得吃这些梨,后来都变成这样了。”
榆罔道:“有些往事真的很美好,想忘都忘不掉。”
他还能怎么说?在他和皇娥的洞房里,皇娥却说起了她和玄律的往事。这让榆罔觉得像吃到嘴里的肉里突然咬到了咯牙的骨头。
皇娥却抬头投目榆罔,道:“我根本也不想忘。”
榆罔心里一阵不舒服,淡然道:“你还想洗澡吗?不洗就快点儿上来睡吧……”
皇娥却霍地站起,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我是嫁给了你,但我绝不会和你睡觉!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只是不能睡觉!”
榆罔像是从吃到嘴里的肉里咬到了石头,急切地道:“可你是我妻子!”
皇娥截声道:“我是你妻子,可我就是不能陪你睡觉!就算你杀了我,我也绝不会同意!”
顿了顿,口气软了些,又道:“我可以当你的使女,伺候你一辈子,但求你别勉强我!我心里只有玄律,我把一切都给了他。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榆罔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我?”
皇娥道:“我要遵守我的誓言,但我又不会背叛我的爱情!”
榆罔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了想,道:“那你别和我回有蟜族了,等玄律恢复好了,你们还重拾旧情吧!”
皇娥似乎早就想到他会这么说,不假思索地道:“你不要我,我就自杀!”
她的话让榆罔觉得比河里的石头还坚硬,看来她一定说得出,做得出。
这真让榆罔为难了。这一刻,他感到了自己新婚的苦涩,所有的幸福感觉和美好期待顿时化为乌有。
夜幕降临了,树林里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不知道是出于对夜的恐惧还是怎么的,偶尔远处传来的兽吼也是这样的压抑。
桑婷领着玄律终于在这片林中空地上站住了。他们周围是幽暗的树林,而脚下却是柔软的草地。
桑婷对东张西望的玄律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领你来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