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吗?”
姜采薇满脸莫名地看向祖母,“您看崔二姑娘站在嫡母面前那副怯生生的模样,连买本书都得低三下四地求着,一看便是常年遭受嫡母欺压!”
这样明摆着的事情,姜采薇实在想不明白,怎么祖母这样品性脾气的人,偏就对着崔家的事儿装起糊涂来了。
别说是开国侯爵府宅了,就是郡王亲王之家,发生此等欺压弱小之事,让她姜采薇知道了,她也决不会坐视不管的。
“哦?”姜老夫人却不动声色地看向孙女,“薇姐儿这般同仇敌忾,可见是今日同崔二姑娘相处的很是投缘了,那崔二姑娘日子如此艰辛,她可有向你诉苦?”
“自是没有!”
可正是因为如此,姜采薇才格外欣赏崔琬,她觉得这等柔弱坚韧的姑娘合该被人珍视保护才对。
“那仅凭这崔二姑娘单方面的神情作态,你便认定她日子过得凄苦,给崔二太太扣上刻薄庶女的罪名了?”
“怎么可能,我都仔细观察过了!”
姜采薇不愿被祖母误解,当即细数自己的发现——
“今日在场的闺秀们,崔二姑娘一个相熟的人都没有,换作旁人,这时候肯定是跟自家姐妹作伴,可崔家明明还有两位姑娘在场,崔二姑娘却宁肯自己战战兢兢地独自待着,都不敢向她们搭话求助,这还不能说明她时常被妹妹们欺负吗?”
“自古以来长幼有序,若无长辈纵容默许,做妹妹的又怎么敢欺负到姐姐的头上?古人云,见微知著,短短一日,我便看到了崔二姑娘诸多窘迫,她平常的日子该艰难成什么样子啊。”
姜采薇满面凄然,长叹一声,“祖母,您可不能因为跟崔家老夫人的私交好,便装作瞧不见这些呀!”
姜老夫人却看得摇头失笑,“那你可知道,你口中这位日子过得艰辛的崔二姑娘,通身穿得都是缂丝衣裳,一寸缂丝一寸金啊,薇姐儿,你说崔家薄待庶女,可这等料子的衣裳,你这国公府的嫡女,又有几件?”
“那肯定就是临时做出来充场子的,崔家总不好意思让自家姑娘衣着寒酸的去赴宴吧。”姜采薇不以为然。
“临时做出来?”姜老夫人好笑地看着孙女,“你可知做一件缂丝衣需要花多少时日,那满身的挑线刺绣又要费多少功夫?”
她止住仍要说话的孙女。
继续道:“你可不要说,那是给别的姑娘做的,今日崔家府上的三位姑娘你可都见到了,哪有跟崔二姑娘身量相近的?总不至于是现改的尺寸吧,你跟她坐的那样近,可看到改动的痕迹了?”
姜采薇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