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忘记母亲说的话,虽然冯姝月不投她的脾气,但若是堂妹想跟她结交,崔珍便不愿打搅。
之前的赏菊宴,褚妙清明摆着是记恨上了崔瑜,虽然崔瑜跟她说褚家姑娘不可能有机会进宫,但事涉崔瑜,饶是崔珍本性乐观,却也总是忍不不住想,万一呢,万一堂妹这次算错了呢?
她想,若是褚妙清真的入了宫门,那有冯姝月这个半只脚已经踏进后宫的人做手帕交,到时褚妙清再想为难崔瑜,便也要有所顾及。
崔瑜挽过堂姐的手,脸上同样笑意深深,她道:“大约是冯姑娘发现了一件很值得欣喜的事情吧。”
姐妹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丫环婆子来请,道是诗会要开始了,请姑娘们移步花园。
崔琬跟定国公姜家的大姑娘搭上了话,正满脸温婉小意地跟在她身边交谈,没工夫搭理两个妹妹。
崔瑜和崔琬跟在引路的丫环身后,穿过了几个月洞门。
夹道古松之后,冯家花园别有洞天。
各府太太姑娘们一路穿过移步异景的连廊,终于在水榭落座,纷纷夸赞起冯家宅院的匠心独具。
陶氏没有被众星捧月般的吹捧冲昏了头脑,笑谈之间,已经将在坐诸位的府邸夸奖了个遍。
冯姝月终于姗姗来迟。
太太们都知道冯家对送女入宫志在必得,一时也没有人计较这位未来娘娘的失礼之处。
冯姝月刚刚解除了心头困扰,正是志得意满,踌躇满志的时候。
她坐定之后,挥毫便是两首千古佳作。
太太姑娘们纷纷夸赞,陶氏便按着公爹的吩咐,叫丫环们抄了拿去二门,再由前院的清客相公们誊抄遍传京师。
有她珠玉在前,姑娘们都默默收起了笔。
崔琬攥着湖笔,不由想起了她昨日在崔瑜面前言之凿凿,说自己有本事得中魁首,此时脸上不由臊得阵阵发热。
但她转念又想,这几首诗,如此沉博绝丽、沉思翰藻,相互之间,风格差距又如此之巨大,难道真的全是冯姝月这个昔日草包亲手所创吗?
崔琬轻轻垂下眸子,掩去了其中的猜测和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