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二太太默了会,到底也没忍心让拘着崔珍的本性,去跟崔琬扮姐妹情深。
无奈道:“由她去吧,多跟四姑娘待着也好,她们姐妹两个越是亲近,我那大嫂就越该沉不住气了。就是没想到我跟四弟妹妯娌一场,家世能耐自认不输于她,到了儿女上,倒处处不及她了。”
“瞧太太说的,咱们哥儿姐儿,哪个不是又孝顺,又招人疼的?那四姑娘也就是如今看着风光,大太太和宫里那位可是死死盯着,没盼着她好呢!说到底,四姑娘若真着了大房的道,绘芳园住不住得着暂且不提,连生死都难说得很呢。”
二太太但笑不语。
崔珍却不知道这些门道,迫不及待地直奔崔瑜住处。
抱厦里,玉婵正帮着玉书入册崔瑜昨日收的礼。
“假惺惺!”崔珍打眼便看见了崔琬送的那几匣胭脂,当即冷哼。
崔琬生母叶氏原本是二太太的陪嫁丫环,却在二太太怀着身子的时候,趁机爬了二老爷的床。
二太太好面子,不愿让人知道自己房里出了龌龊事,只称是自己要抬举叶氏,给叶氏开脸,喝了她的妾室茶,谁知叶氏哄起二老爷来很有些手段,十分得宠不说,还顺利诞下了崔琬。
那时候,这对母女仗着得宠闹出过不少事端,连当时尚且年幼的崔瑜都有所耳闻。
有一次,崔昱偶然得了套皮影人,送给了崔珍,崔琬看到了,便摆出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更是当着崔瑜二伯父的面,巴巴地盯着那套皮影人掉眼泪,问起来,却什么话都不说,逼得崔昱崔珍兄妹两个连解释都不知道从何开口。
最后那套皮影人便落到了崔琬手里,崔昱和崔珍还因此受了好大的责罚。
但崔瑜知道,崔琬其实对皮影戏毫无兴趣,她只是觉得自己跟崔珍都是崔昱的妹妹,所以崔珍有的她都要有,若不然,便是旁人欺负了她。
这类事情在当年的二房后宅层出不穷,连堂房姐妹们也偶有吃亏的时候,不过是看在二老爷的面子上揭过了。
直到后来叶姨娘再次有孕,难产后母子俱亡,没了吹枕头风的人,二老爷对崔琬的疼宠逐渐淡薄,崔琬才开始有所收敛。
但照崔瑜所知道的,如今的崔琬其实跟小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失去了看她唱念做打的人,所以事情做得没有小时候那样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