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似乎也看出了苏夫人的怀疑,不急不慢地捋着胡子侃侃而谈:“二十年前,芮城一位夫人得了一种怪病,两手、两臂乃至肚脐以上,上半身枯黑如裂漆,唯有头和脸面均是正常,光人参都吃了一百多斤,皆无效果。
家人为她请各地名医会诊,我有幸跟着祖父前去,有一位陕城的大夫,说这是与鬼神有关的病,这位夫人定是做了什么有损功德的事。
那位夫人回想半天,终于想起年轻时爱拔家里一只八哥的羽毛来玩儿,一根接一根,只拔脖颈及身上,留下头尾,再放出去任它自生自灭,父亲买一只,她拔一只放一只。”
“大夫,我家青儿从小勤奋好学,文武学识都不曾落下,我们也并没有仗着家世的荣光对他娇宠溺爱,他是从军营里一步一步历练出来的,虽然性格孤僻,言语偏激,但并不曾做过这些有损福报的事。”
苏夫人听了半天缓过神来了,这是在暗示她的大儿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真是岂有此理,碍于柳兰枝的面子,又不好发作,只把脸崩得紧紧的,语气冷冷地打断他。
那大夫似乎已料到苏夫人的反应,淡定地伸出手安慰她:“夫人别急,您听我说完,大少爷这病不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恰恰是因为太有良心,才被心魔缠绕。
敢问大少爷最近是否因为有些事,觉得良心不安,才会心生愧疚,寝食难安?”
一句话问得苏夫人恍然大悟,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出征时伤亡的那些将士。
“那您看这病要如何才能治好呢?” 苏夫人此刻不得不信了,她小心翼翼地询问老大夫。
“这个好说,只要多多抄经念佛,诚心发愿,回向,业障扫清,眼疾自然能够痊愈。老夫再开几味安神疏肝的药材,一定会有助益。”
“能治就好,能治就好!” 苏夫人最信这个,老大夫一番话简直说到她的心坎里。
她连忙双手合十,转身朝天上拜了拜,然后又感激地看了柳兰枝一眼,心里对柳兰枝的好印象大大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