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悦闭眼再次回忆那首小诗,直到确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上面的内容,才把纸条揉成一团,毫不犹豫地填进嘴里咀嚼。
她要听爹的话,好好潜藏,鼻头再次一酸,宋时悦艰难地咽下那纸团,身子仍控制不住地颤抖,眼前的灯花也变得模糊起来。
苏牧青不知何时起身,远远地站在阴影里,低着头,手指紧紧抓着柜子一角,骨节凸起。
他背对着烛光下的宋时悦,似乎有无限心事。
两个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各自无言,只有烛光摇曳,不识人间愁苦。
宋时悦在长久的静默里终于平息了澎湃的心潮,她重新调整了情绪,看向阴影里的苏牧青,诚恳地道谢:“多谢你!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她会按照爹的吩咐,耐心等着好消息。
“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 苏牧青突然要把宋时悦赶出去,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当前的一切。
“我先伺候大少爷宽衣吧。” 宋时悦觉得苏牧青冒险给她带来爹的消息,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回报的。
“不必了,你下去吧。” 苏牧青冷冷地吩咐,似乎一刻也不想让她在这里多待。
宋时悦知道他向来古怪,怕是刚才自己哭哭唧唧惹得他心烦,便不再坚持。
她低下头,感激地再次道谢,随后退了出去。
听到宋时悦关门的声音,苏牧青一拳砸在柜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封“信”,是他让周自恒仿着宋以宣的笔迹造出来的,为的就是稳住宋时悦,不让她再生出什么乱子。
没想到,这个傻子竟然还当真了,并且对他感激不尽。
说你蠢,就是蠢! 给你一点甜头,就什么都忘了! 怪不得随便就被人给卖了,你能逃出来,也是造化。
苏牧青本想以此求个安宁,现在却莫名变得自责和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