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城的秋天与应城大不相同,或许是有了山石水榭的掩映和满园飘香的金桂,使得这花园看起来多了一些温婉,少了几分肃杀。

想起淮城淋淋漓漓的小雨,宋时悦更加坚定了信念,她一定要想办法回应城,若在除夕前回到应城,还能看到应城漫天的大雪。

苏牧青感受到阳光洒在身上,心里有几分暴躁和沉郁,国难当头,本该是男儿报效祖国的时候,他却被困在这黑暗的天地里,连自由行走都费劲,枉费他一身武艺和谋略。

“宝月,去无咎亭,焚香摆琴。” 苏牧青吩咐前面的宝月。

“大少爷,从这里到无咎亭要过石阶和小路,怕是不太方便,您还是到最近的桂园坐坐吧。” 宝莲在后面忍不住劝告。

“无妨,你不想去就别去。” 苏牧青皱眉,冷冷地朝身后侧身,接着晃了晃手里的竹杖,催促宋时悦快走,宝莲吃了一瘪,还是无奈地跟上。

宋时悦拉着竹杖一头,越走越慢,突然停下来,面色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身后的苏牧青。

眼前是一条几步宽的小河,此处没有桥,只在河中间摆了几块大石头,正常人要从这里过去,都要小心一些才行,何况苏牧青两眼又看不见东西。

“怎么不走了?”

就在宋时悦犹豫的时候,苏牧青越来越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他此刻的心情显然不像刚出贞吉院时那么好。

宋时悦本想劝阻他,但以她目前对苏牧青的了解,这个人最讨厌别人怀疑他的能力,说他不行,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大少爷,前面是一条河,您小心些。”

说完率先跳上石头,再回过身侧站在一边,悄悄伸出一只手护着苏牧青。

苏牧青放慢了脚步,从宋时悦手里收回竹杖的另一头,探测到河里的石头之后,确定了距离,慢慢地伸出脚向前。

一行人都提心吊胆地看着他,好像他将要踩上的不是石头,而是无底的深渊。

苏牧青像是感觉到了周围人的紧张,他自己的手心也有些发黏,握紧了手里的竹杖,他咽了咽口水,迈出了那一步。

有惊无险,大家都暗自松了口气。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苏牧青大胆起来,凭着感觉往前迈,最后上岸的时候,脚尖差了半寸,踩在了河岸的边缘,导致重心不稳,高大的身子猛然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