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徽面露犹豫。
父母对她而言,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如今明怀礼以父母遗物威胁她,是认定她会同意他提议。
“既然是我父母十年前留下,那这么多年我怎么没听二叔二婶提起过?”
明徽表情愈加凝重,垂在桌底的手默默攥紧。
明怀礼先提出让她垫付,又用父母遗物做钩子引她,难免让她怀疑他话中真实性。
明怀礼抹一把脸,眼角闪烁泪光。
“我一看到那些东西,就能想到哥哥嫂嫂死前的惨状,我受不了,也害怕你受不了,就将东西全都封在了地下室。
说着,明怀礼竟恸哭起来,“哥哥,是我对不起你,没照顾好阿徽,让阿徽变成现在的样子。”
自从明怀礼夫妇死后,明徽性情大变,愈加沉默,愈加内敛。
半晌,他又从怀中掏出个红丝绒盒子放在桌上。
“阿徽,这是你父亲留下的功勋章,你仔细收着。”
视野内,出现一抹红。
明徽看着面前精致匣子,迟迟不动,像一尊雕塑,夕阳余晖照射她轮廓,蒙上一道金边。
满目的红,是父亲的鲜血。
她藏在桌下的手颤颤发抖,再眨眼,泪水顺脸颊滑落。
明怀礼将她表情尽收眼底,转瞬一抹笑意,又叹口气,起身拍拍她肩。
“阿徽,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迈步离开,走出咖啡馆。
咖啡馆玻璃门被大力推开,又顺着惯性弹回来,晃悠悠几遭,才渐渐停止摆动。
明徽呆呆坐着,像被定住,眼前出现一层水雾,将面前景象模糊。
不远处,两名保镖对视一眼,静静等在旁边。
“父亲……”
明徽嘴唇张合,喃喃自语。
陌生的口型,生涩的发音。
无名堵塞她心腔,血液回流,眼泪源源不断,大颗落下,砸在桌面。
明徽抬手抹掉泪珠,却又被糊上眼睛,不知泪水怎么这么多,擦不完似得,可当初在父母灵堂明明已哭干眼泪了。
两名保镖终于忍不住,从吧台借了纸巾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