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和虞司麒就这样互相传信,日子如同缓缓流淌的溪水,无声无息却又坚定地向前。眉山和云梦寒来暑往,时光悄然流转,一晃已是三年。一封封书信来往,虽没见到人,但也对对方很是熟稔。
江澄今日一大早起来,和往常一样,精神饱满。他照旧溜达着去看了看演武场,目光如炬,仔细观察着有没有偷懒的弟子。那些年轻的弟子们在自家宗主的注视下,个个精神抖擞,不敢有丝毫懈怠。
随后,他又和薛洋斗智斗勇一番,顺利收编了薛洋好不容易藏起来的糖块,不仅如此,江澄还大义凛然地掰开薛洋的嘴,查看了看蛀牙好了点没有,看着薛洋揉着小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欺负小孩欺负开心的江澄才心满意足,接着去处理庶务。
莲花坞的运行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律,在聂怀桑和金光瑶的建议下,一些有能力的年轻人踏入云梦江氏,各司其职,大多数的事务都算得上井井有条,真正需要江澄过目的并不算多,江澄处理完事务后,便觉得有些无聊。
他随意在莲花坞闲逛,路过虞司麒的院子时,江澄突然想起来虞司麒当初埋下的那几坛酒。
当年,他挖出来一坛,尝了尝味道实在不好,便没有再惦记剩下那几坛。可是如今路过了这个院子,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那没有酿成的酒了。
当时应该是,还不到时候。
三年过去了,江澄心中暗自思索。应该到时候了吧。
江澄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找了一个小铲子,蹲在树下就开始挖土。
一层一层的泥土被缓缓挖开,随着铲子的翻动,那被埋藏许久的秘密也逐渐重见天日。虞司麒当初埋下的坛子终于再次出现在江澄眼前。
那是精致名贵的青瓷坛子,色泽温润,质地细腻,一看就价格不菲,也就只有财大气粗的虞公子能有这样的闲心,拿这么好的东西装酒,还埋在地底下。
江澄抱着酒坛子,轻轻地拍去上面的尘土。这会他才发现自己这衣裳当真是有些脏了。沾满了泥土,显得有些狼狈。
他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鬼使神差的拿出那套只在生辰上穿过一次的,虞司麒送过来的衣服。
“我可能是疯了吧。”他垂着头看着手臂搭着的华美的衣袍,低声呢喃着。
江澄对着镜子梳好了头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整齐鲜亮的一身,和那年他生辰那天一模一样,影影超超的晃神,江澄还是推开门,抱着刚挖出来的酒坛,直奔云梦湖。
“我一定是疯了。”
今天是很平常的一天。
可是,江澄就是特别特别的想去云梦湖上,再尝尝这坛酒是什么味道。
江澄租了一个小船,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轻轻摇曳着。他懒洋洋地歪在上面,像是一只惬意的猫。
仰头看了看天,今天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澄澈而明亮。洁白的云朵变幻着各种形状,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可惜只是个平常的日子,出游的人很少很少。
荷塘上有点冷,但风吹的人很清爽。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荷香,荷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江澄心情很好,顺手把酒坛子拎到跟前。
“你最好祈祷这酒做成功了。”江澄低声呢喃着,“不然……”
江澄打开酒封的手一顿,心中涌起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