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另有一张陪护人员用来休息的小床,小林护士又取了一床新被褥给她铺上,开开心心地说:“周嫂子,在陆营长输的液体里有止痛药,这一夜保证他伤口和患处都不会痛,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歇着。”
躺在病床上的陆秦川一脸黑线,当兵八年经历的伤病多得数不清,仅凭这一身硬骨头,甭说眼下这些疼痛,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他自己也从肉里取出过弹片,只要疼不死,他完全扛得过去。
现在让这小林护士一说,好像他很怕疼,又好像会因疼痛而折腾周若鱼一样。
他的脸色倏地黑了,但巧的是那二人正兴高采烈地商议着睡这种小床哪种姿势最舒服,居然谁也没照顾到病患的情绪。
临睡之前,周若鱼走到他床边例行公事一般问了一遍“疼不疼,饿不饿,渴不渴”,得到否定回答后便回身坐到小床上,依着小林护士的指点,选了一个侧卧的姿势,躺下了。
这个姿势刚好是脸面向陆秦川,一来是真挺舒服的,二来还可以观察病患的状态,果真是一举两得。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是前一世周若鱼的处世哲学,小林护士善意满满,她也就真心相待。
她真心相待,小林护士就倾囊相授,违规的不违规的事全都教了她一遍,这对一个虽两世为人却没有一丁点儿照顾人经验的周若鱼来说,无疑是提供了莫大的帮助。
病房的灯没关,陆秦川是仰面躺着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但那道来自另一个方向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他,他感觉后背有东西硌着,总想翻个身调整一下。
“睡不着?”目光所在的方向投来一道如清泉般的声音。
“嗯。”
“疼吗?”
“不疼。”
“那你是难受吗?”
“有一点,躺的时间太长了吧。”
“那我陪你聊天。”
“……”
陆秦川想拒绝她,毕竟很晚了。
可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却渐渐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坐在他腿上一同陪她上学的一幕浮现在脑子里。
“军属除了部队里安排的工作,还可以做什么不违反纪律?”
见他没说话,周若鱼开门见山地聊起了她所感兴趣的话题。
“八连指导员家嫂子倒是养了几只兔子圈在自家院子里,过年养肥了卖给大院的军属们。上面倒也没说什么,都是凭本事赚钱,不应该算做违纪。”
听话听音,周若鱼倒是听出他做为一个军官并不反感这种事,心里也算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以她的野心想做的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小买卖。
顿了顿,陆秦川反问:“给军属安排的那些工作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