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晚上,顾时信也不出声,由着皇上想干什么,他便配合着。

四下没人时,赫连昊单膝跪在顾时信的床头,“我知道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我以为你忙都是因你爱重权势,却从来没想过你都是为了我,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顾时信唇角弯了弯,“你知道错就行了,我不怨你。谁在那个位置上都会想多了的,换作是我未必就不会想。”

*

虽然心如擂鼓,吴晴躺在床上时还在想青坪兄弟的事,可是自己没事撑的折腾了这大半宿,又心惊胆战一场,根本没想上多一会儿,眼皮就垂了下来,头脑中还有三分清醒,想着还没找到一个解决办法,等会儿再睡,想是那么想了,眼睛不争气,就丝滑的闭上了。

第二日醒来,吴晴问禾翠,“我想要和青坪聊聊,怎么能不让其他人知道?”

禾翠不记得吴晴和青坪说过话啊,还特别指定的是青坪,不是那两个跟着的,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回道:“姐姐有事?我可以把话传给他。”

吴晴犹豫了一下,还是简单的把昨夜的事全说了:“昨晚起夜看到青坪走过,我就好奇跟上了,没想到他出了吉祥门。”

禾翠一下捂上了嘴,“姐姐不是也跟去了吧?”

吴晴眯眯眼睛,“你怎么知道?”

禾翠直接改成捂着胸口,心都要跳出来了,“姐姐胆子也太大了,如果让人发现了,姐姐会怎么样不知道,那看着的两人一人五十杖,够打死人的。”

吴晴听了吓得一颤,瞬间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她要早知道会出人命,哪有胆子跟上?现在想到昨晚差点没进来的事,又是一场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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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翠看出来吴晴也是吓着了,又缓声问:“青坪干什么去了?”

吴晴大大出了一口气:“他去了一个荒败的院子,听着说话好像是他哥病了,起不来床,就等着青坪夜里偷着过去管他吃喝拉撒。”

说到这发现禾翠神色平常,吴晴反倒是觉得奇怪了,问:“宫人病了都如何治?”

“哪里能治,自己扛过去,抗不过去的,也就死了。”说到最后禾翠神色黯然,为奴的在这宫中,性命不过草芥。

这是吴晴万万没想到的,这古代版职场完全没有医疗保障的吗?她难以置信,“无医无药?”

禾翠勉强牵了牵嘴角,那表情比哭还难看,“有个安乐堂,就是把生了病,不是恶疾,又久病不愈的送过去,那里也只是管两顿粥食,别的不管。活不活得下去,就看命了。”

吴晴想到那个破败的院子,天太黑,可见度不足,只能猜测,“青坪去的那个小院子就是?”

禾翠点头,“应该就是。”

吴晴还是不死心,“如果使着钱找人看看呢?可能找到人看诊?”

禾翠叹了口气,“御医院的药童其实都是学徒,他们是识草药通药理的,给他们些银子,他们倒是会给看看,但一次一两银子,药钱另算。我们这样把钱都送回家里的,哪有那个闲钱?自己扛过去就完了。倒是听说青坪这两个月的月银都给他哥送去了,怕就是看病使了。”

吴晴点了点头,昨夜已经在想怎么能给青坪的哥请到大夫,自己除了三招急救术别的啥也不会,在这也派不上用场,实在帮不上忙。

可是这事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不做点什么,总归心里过不去。

从小在急诊室长大的娃,明明啥也不会,也是操碎了心。

急救术!她突然就想到太医局的那几个人,唉,自己当初怎么就没问一问如何能找到他们,这现在倒好,连人名也没记住一个,真是的!

吴晴抬手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懊悔不已。

这一举动,把禾翠吓了一跳,“姐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是头疼?”

禾翠这句话提醒了吴晴,自己正是狐假虎威,可以请来御医的时候,怎么能不抓紧机会用上一用?

吴晴眼睛一眯,“先去帮我给青坪传个信,今天会有御医来,御医走的时候让他去送,带到他哥那去。”

禾翠眼睛差点没瞪出来,“什么?姐姐不知道,御医是不会给宫中奴婢看诊的。”

吴晴拍拍禾翠的胳膊,“我自有办法,你去把话传到就行。回来再帮我个忙……”

于公公日常来看望吴晴的时候,吴晴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呻吟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