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火车站,满眼都是挤挤挨挨的人群。羊城靠近沿海,温度要比西京高的多,今日虽然天气并不好,可也有十一二度左右的样子,幸亏蓝新梅在火车上早早就换了衣服,看到很多人还穿着毛衣甚至棉衣下车时候的那个难受劲儿,很多车站广场上的小贩就来贩售衣物。
蓝新梅因为惦记着有人接自己,也就在出站口一角站住,看着几个明显是第一次来羊城的人被那些小贩用几块钱的衬衣骗了百十块出来。有一个中年人知道自己上当,想要反悔不买,那小贩呼啦一群就围上来,一副强买强卖的样子,中年人挨了几下拳脚,只好无奈的掏出钱包,结果竟被人一把抢走,那些小贩也一哄而散。看那中年人欲哭无泪的样子,有几个同样在等人接站的就安慰他,说这样的事情已经是很平常的了,而且屡禁不止,即使报警也没有办法,钱是无论如何找不回来了。那中年人说来羊城本是找孩子的,孩子就在羊城打工,谁能借一些路费给他。众人一听就不吭声了。
蓝新梅听那人是中州口音,就问:“你孩子在哪里打工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那人听到蓝新梅的话急忙说了孩子打工的工厂,还说自己一到孩子那里一定会还钱的,但众人还是没有说话。
蓝新梅想了想,问他需要多少路费,那中年人回答说:“我从不远处的汽车站转车,只要十块钱就到了。”
虽然只是十块钱,但众人都不愿意伸手,蓝新梅就掏了钱出来,说:“我这里有十多块钱你拿着吧。”中年人表示感激,一个劲儿的问蓝新梅姓名和住址,说要一到孩子那里就还钱的,蓝新梅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她已经看到有一个年轻人举着一个写了蓝新梅名字的纸牌过来。
蓝新梅走过去说:“请问你是长河集团的人吗?”
那年轻人就道歉说因为路上有些堵车,耽误了,请不要见怪。
蓝新梅笑笑,跟着他出了车站广场。那人开着一辆大众,车子身上有些泥点和几处刮痕,车子应该有些年头了。那人打开后备箱,看蓝新梅把自己提着的小皮箱放进去,转身就坐到了驾驶室。蓝新梅看着家伙的态度不是十分友好,也没有说什么,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子里有一股很重的烟草味,座套也脏兮兮的,蓝新梅微微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
高长河和自己父亲虽然是朋友但也不会为了自己一个晚辈亲自来接,蓝新梅早就知道了这一点,虽然临行前两人通话的时候高长河说自己一定会来接站,蓝新梅也知道只会是他们集体的司机过来,可是一看到这样的车子,司机应该还是故意晚点来接站,蓝新梅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可自己又不好说什么,人家能派个人过来接自己已经很给面子了,蓝新梅不会那么不知趣。
司机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蓝新梅一直四处看着,算上前世,蓝新梅来羊城已经不下百次了,但此时的羊城蓝新梅还是第一次看到。马路虽然宽阔,两边的榕树也很高大茂盛,房屋建筑却和后来天差地别。从火车站到长河集团的路并没有多大变化。车子过了长河集团大约一公里之后,才拐到一个城中村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司机下车等着蓝新梅提了行李,一言不发的往里了不远,进入一个小旅馆之中。这小旅馆倒还干净,一个小窗口伸出一颗硕大的脑袋问:“住几天?”
司机扭头看了一眼蓝新梅,蓝新梅没有吭声,看着这家伙怎么安排,那司机就说三天,从口袋里掏钱出来。蓝新梅只当没有看到,等那司机有些不愿意的付了钱,丢下蓝新梅扭身就走了。那硕大脑袋的主人就喊:“小刘,安排五一一房。”
蓝新梅看着那司机发动车子一声不吭的走了,这才对旅馆老板说:“不用麻烦了。”
“啊,你什么意思?!” 老板一下子就喊道:“我告诉你,房钱交了,你爱住不住,我是不会退的。”
蓝新梅没等这家伙说完,已经提着行李箱走了。
那几个钱蓝新梅还不至于要回来装到自己兜里。拉着行李箱出了城中村,蓝新梅拦住一辆出租,说了声到百瑞大街上的豪门酒店,就闭目养神了。百瑞集团离着长河集团都不远,但是百瑞路就比较远了,那是因为百瑞路因为百瑞集团的工厂就在那里,占了很大的一片园区,豪门酒店是那里唯一的一个酒店。虽然设施算不上太好,但却是这城中村旅馆比不了的,最重要的,那里方便蓝新梅考察和接近医疗仪器工厂。蓝新梅当然犯不着为这点儿小事置气,自己来是为自己的医院采购医疗仪器的,所以住在这个酒店是必要的。
要了一房间,蓝新梅好好的洗了个澡,也没有来得及吃饭倒头就美美的睡了一觉。
等到睡醒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蓝新梅先给父亲打了电话报平安,然后就拨了高长河的电话。
此时高长河正在发脾气。
蓝新梅来羊城因为提前给高长河打了电话,高长河在电话中也拍着胸脯保证吃住都为蓝新梅安排好,也派人准时去接站。刚好赶上一个重要的客户过来,高长河必须亲自接待,就交代了自己的秘书去接还一再交代用自己的车和司机,晚上应酬都推辞了,想要请蓝新梅过来吃顿饭,结果竟然找不到人了。
再一问,这秘书谭乐莎说自己也忙,委托了办公室的张海青去接,把这个传言追求自己秘书的小张叫来,又说自己的车坏了,请了一个朋友去接,不是长河集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