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今已是四月末，可河水依旧冰凉得很，苏筝妤整个上半身几乎被他灌入河中，刺骨的冷。

冷还是次要，大量河水涌入她的鼻腔，苏筝妤无法呼吸，本能地想要逃开，可脑后却有一只大手死死按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直到她即将丧失意识，觉得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时，赵雪客才将她从水里提起来。

苏筝妤一接触到空气，便开始剧烈喘息着，可是前后不过一瞬功夫，对方好像在玩弄她一般，又死死将她按到水中！

就这样反复几次，直到苏筝妤的身体都瘫软下来，赵雪客才松开她，缓缓站起身。

苏筝妤倒在河边，一直剧烈咳嗽，不断吐出方才呛进的水，一双眼睛却死死看着赵雪客，目光中满是恨意。

赵雪客如今越来越猖狂，从几月前，他就丢掉了面具，正式用宁珩的脸在众人面前发号施令。

这样的画面对苏筝妤来说，极为讽刺和割裂。

纵然相貌未曾改变，可眼前这个满脸阴狠的男人，早已不是当初的宁珩了。

苏筝妤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将这个疯子千刀万剐！

赵雪客也看见了她这副表情，他蹲下身，一脸凉薄地伸手勾起她的下巴：

“苏筝妤，我对你已经没有耐心了，你要是再让我不开心，说不准，你就会和他们一个下场哦。”

说着，他伸手指向远方——

那片草地上，正有五个刽子手在同时行刑，将士的尸首一个一个被抬下去，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好像一个人间炼狱。

说完，他不顾苏筝妤惊恐万分的神情，撇下她大步往回走。

苏筝妤上半身的衣裳几乎全部湿透，厚重的棉衣此刻浸满了水，一点一点剥夺着她的体温。

她还被对方扯了不少头发下来，可她却察觉不到疼一般，只失魂落魄地坐在河边，继续出神。

远方的惨叫声直到夜里才慢慢消失，苏筝妤就这么在河边静静坐到深夜。

纵然冷得麻木，她也不愿回去。

等明月高悬，她望着水面上倒映下来的月光，下意识爬到河边，低头去看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水面上的人发丝凌乱，神情萎靡，身上穿的衣裳也被水打湿，狼狈不堪，早没有当初京城才女的影子了。

她身在军营，离大魏那么近，却永远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