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学的第一句话就是狼语。”祈年眼神定定的看着母狼的肚子,似有所感,“我一直以为我是从狼的肚子里出来的,没有价值的狼是会被淘汰的,狼妈妈就是这么死的,我对怀洲来说也要没有价值了……”
梅十九垂下眼眸,没有说什么。
只是他没看到祈年眼里闪过的一丝狡黠。
王生则是一心都在母狼的身上,母狼尚且知道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为什么我的母亲不是这样?
母狼靠在树下,已经很虚弱了,眼神也逐渐涣散,嘴里嗷呜嗷呜的在说着什么。
祈年用四只脚爬到母狼身边,小声嗷呜着回话。
两个人都很紧张,生怕母狼出现问题。
“祈公子,它怎么了?”
祈年抱起母狼向猎宫跑去,两个人赶紧追了上去。
这条路太长了,祈年一直跑一直跑,即使满头大汗也未曾停下。
途经的众人都很不理解,为什么三个人这般疯跑,还抱着一头狼。
直到进了猎宫,祈年体力不支停了下来,“剪刀,水,棉被…”
梅十九知道了他要做什么,母狼撑不住了,他要剖腹取子。
众目睽睽之下,祈年活生生的剪开了母狼的肚子,画面极其残忍。
众人纷纷指责他虐待母狼,甚至已经有人在写弹劾奏折。
景南侯世子生性残暴,虐杀动物…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正在批奏折的凌怀洲就知道了。
匆匆赶过去时,祈年跪在血污之中,浑身沾满了血,四只小狼被包裹在锦被里。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祈年是为了救母狼肚子里的小狼崽儿。
母狼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看着四个小狼崽,嗷呜了一句,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祈年神情木讷,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凌怀洲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祈年,你怎么了?”
祈年眼泪刷的流了出来,哽咽道,“又一个伟大的母亲死了,它太疼了,没有麻沸散,没有止疼药,可它一声都没有吭。”
即使是一头狼,它也有情,更何况它是一个母亲,在场所有人无不为之动容。
凌怀洲鼻尖猛的一酸,想到了祈年的母亲也是为生他而死,那种感同身受的疼,深深的刺在他的心里,“没事了。”
“我救不了它,就像我永远也救不了我母亲一样…”
凌怀洲将他抱在怀里,“有我在,别想那么多,你救了四条生命,你很棒。”
人群中,一道赞赏的目光看向祈年,他问道,“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