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讨论绵延了五日,终于落定了更详尽完备的开采冶炼方案。
开工祭祀大典,定在天启节第二天。
一行人出了公主府,约好去望江楼聚一聚,午间休憩时,已经不像是第一天到公主府那么拘谨。
唇枪舌战之后,更加熟络了。
有一人问,“苏矿监,你告诉我句实话,这玄铁,真是公主与你一起制成的?”
苏淳锦品着茶,“那还有假,若是没有公主,有些去除杂质的法子,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哎你说奇了,公主一女流之辈,倒腾什么冶炼。”
“咳咳咳,当心点说话。”
“你再咳嗽你就姓韦。”元六让那韦管事咳嗽怕了。
“没想到这矿上的事,公主还真懂。”
此次一议,大家都看出来了。
公主洞若观火,懂的太多,不好糊弄。
苏淳锦听这话,微不可察的笑了,他从小就在自家玛瑙矿上长大,藏在矿场暗处的弯弯绕绕,他又怎会不知?
矿场之中,人心复杂,不少人都怀揣着别样的心思,就像矿洞里的暗流,不知何时就会涌起来。
苏淳锦还记得招募各司管事的时候,公主在信中是这么对他说的,
“世间怎会有人毫无私心?若想让人都如同无垢的清水,是痴人说梦。”
“用人之道,唯才、德是举。若他有真才实学,且口碑心性上没出过大错,就要敢用。”
“人皆有欲,或求名,或逐利,此乃常情。”
“不用怕他想要太多,因为有欲望才能驱使,才能使之奋进,令其为事尽力。”
苏淳锦回想到这里,对这些人弯绕心思的抵触情绪,好歹压下一些。
他又开始回想公主的信里写的,她还说,“然而有一种人,恰似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无欲无求,仿若超脱尘世,实则如行尸走肉。”
“行事小心翼翼,唯恐自身价值有丝毫折损,宛如守财奴护金。”
“他却不知自己的价值,只有在使用中才能显露。”
“此等人如顽石般难以驱动,因其心无所向,意无所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