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不是第一次看这副身体,可又像初次见那般,心间一汪池水已经晃荡出波澜。
他咽了咽唾沫,把衣裳给陆子卿换上。
一番折腾,陆子卿迷迷糊糊醒过来,这次看的清楚,萧彦就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自己。
他慢慢撑起来想下床,正要掀开被子,萧彦就按住他的手,温声问:“想喝水吗?我去拿过来。”
“不是。”陆子卿叫住他,按了按头,说:“侯爷回来了,我去重翠轩。”
萧彦瞧着陆子卿穿自己的衣裳松垮垮,袒露出锁骨,脖颈间戴着一条如拇指般粗长的白玉柱的项链,玉柱周身有银片卷纹包边。
他目光下移,能看见一小片若隐若现的胸口,好似隐在云雾之后的秘境之地,诱的惹人想窥探。
萧彦很想喝水。
他错开视线,说:“不用,你就睡在此处,我睡榻。”
离去这数月,不同于出征边塞那般饱经风霜,仅清剿一群山匪,萧彦却莫名显出两分憔悴之态。
陆子卿看了一会儿,轻声问:“侯爷此去顺利吗?可有受伤?老苏还好吗?”
“有你庇佑,我们很顺利,他没事。”萧彦也轻声应着。
“倒是你,治好了我爹的腿,我竟不知道,我以为他此生都要伴随轮椅度过,没想到还能站起来,这都是你给的奇迹。”
陆子卿说:“来京城已有一年,有幸得侯爷真心以待,我无以为报,这点小小的回馈理应如此,也不足挂齿。”
他还是那样,明明处处在帮别人,却总是将那份善意埋在心底暗角,永远都怕自己做的不够好。
只要旁人给予他一点帮衬,他便能记到天长地久,哪怕穷其一生,也想要把那丁点儿恩情还上,仿佛不这样做,他便不能无欲自在的走下一段路。
这样的陆子卿让萧彦觉得既疏离,又心疼,更想靠近。
他深深地陷入那双深邃而深情的眼眸里,手缓缓靠近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