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颐再次出现的时候,盛昭宁已隐隐有些失常。
她开始清醒着漫长的发呆,像是被吸走了魂魄一样,不吵不闹,只是完全的死寂。
距离他上一次出现,已经有一月之久。
她真的很强。
一般人身处在绝对的黑暗里,能度过七天的已是寥寥无几。
大多数人会被逼到癫狂,嘶喊着发泄,或是砸东西,不断的自残,在发现一切都无济于事后,心脏慢慢变得沉寂,无边无际的绝望将人吞噬,意识开始发生错乱后,人也就折了脊梁,再硬的傲骨都会被碾碎求饶。
当光明再次由某个人赋予,且随时可以再次剥夺时,她就会被完全被驯服,珍惜他带来的光,害怕失去,再也不敢反抗。
魏颐没想到盛昭宁居然可以忍受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她没有吵闹,没有发泄,只是静静的坐在墙角,面无表情,眼神是彻彻底底的空洞。
他在很远的地方点燃了烛火,透到盛昭宁眼睛里时,只有极其微弱的淡光。
可即使是这样的光线,她依旧被刺激的泪流不止。
魏颐望着她像是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然后将脸深深低下埋在臂弯里,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他的心忽然狠狠刺了一下,尖锐的疼痛感袭来。
魏颐步子放的很轻,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拨开她额前遮挡的头发,浅声问她:“还走吗?”
盛昭宁瑟缩着向后躲了一下,听到声音后,眼眶湿润的抬起头,眼底神色是大片的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忘记了面前的人是谁。
长久的黑暗和空寂冲散了她的意识。
她已经分不清幻象和现实。
瞳孔速度极慢的开始聚焦,她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向面前的这个人,他的容貌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盛昭宁像是想了很久,才记起他的名字。
“魏......颐?”
一只手轻轻的摸了下她的脸。
“嗯,是我。”魏颐眼神痴狂,抓起她的手颤抖着贴在自己脸上,执着的问:“还跑吗?”
盛昭宁只是呆滞的看着他,像是在思索他的话。
魏颐蹲在她面前,固执的等她的答案。
盛昭宁触到他眼神里凝成风暴的阴暗,瑟缩着收回手。
她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