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
花鸢笑意微敛,伤口在浓灰雾气的包裹中逐渐愈合,赤色眼眸宛如夜幕中的血月,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看着那人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她漫不经心的拍了拍宋清源的肩膀:“再多看两眼吧,免得待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会的。”
宋清源抬起头勉强的笑了笑,又快速的垂下来,导致花鸢并没有听见他念叨了句什么话。
她骂了一句:“我心里都没底,真希望会首快点醒过来。”
事实上,阮桑枝一直有意识的。
比如此时沈枯抱着她,嘴里还不停得说些什么“不要睡”“快醒醒”“对不起”之类的话,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好像什么都帮不了你。”
沈枯的语气沮丧极了,阮桑枝很想睁开眼安慰他两句,却没那个多余的力气。
在凤州的时候,师父偶尔会谈起玄门里的八卦,其中不乏出神入化的男术士和肉体凡胎娇小姐的爱情故事,她曾经对此嗤之以鼻,觉得那样充满不对等的关系并不会长久,并毫不留情的评价为“画地为牢”。
直到自己也着了道,为了太子殿下甘愿留在京城这俗世樊笼,才知所谓的入骨相思并非虚言。
师父说,玄门中人切记不可因情误事,更不能痴念作祟,倒反阴阳。
阮桑枝记得清清楚楚,却也破罐子破摔的想,破戒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做不到的事就不要勉强自己,反正谁也别想把燕璟从她身边夺走。
“主子!”
好像听见了盼儿的声音。
看来沈枯已经带着她回到了仓房,不知道韦德生有没有如约带来那些混着阴气的弩箭,苏弈有没有老老实实的毁掉。
“主子,汪啊——”
盼儿的声音戛然而止,阮桑枝呼吸微滞,眼睫止不住的颤动,却依旧像被困在茧里似的,无法突破桎梏。
然后她就听见一声闷响。
伴随着的还有一阵轻微的失重感。
刹那间脑子炸开,她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只下意识用瘫软的指尖勾住沈枯的袖口,却被一道温暖又坚定的力量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