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司马洵携一妇人入内,长孙珉宇抬眼看去,正是司马夫人宁彩儿。二人互相行礼后,宁彩儿看到棋盘上的龙凤玉佩,问道:“这可是传说中的长孙家长令牌?”
长孙珉宇抿嘴笑道:“弟妹果然见多识广,正是。”
宁彩儿挑了挑眉,媚笑道:“长孙侄儿只是见我儿一面而已,便要将半个长孙家族交于我儿之手,是否有些草率了?”
一向知道宁彩儿的为人,长孙珉宇也不兜弯子,明说道:“若要说见面,细数起来,我儿可不只见令爱一次。怕是二人之前已在官学见过多次了吧?”
宁彩儿倒也爽快,回道:“长孙大人今日既是奔着我儿来,必然是已经知晓其中缘由。既是如此,又怎不知我夫妻二人对我儿的一番苦心?”
长孙珉宇见状,思索了半响,终是按照临行前长孙裔吩咐的回道:“我儿与青鸾侄女在官学有过交集,当时便赞不绝口,一直想要深交来着,只可惜令媛深居简出,我儿未能有机会。此事我也一直深感诧异,如今想来倒也情有可原。司马兄二人将青鸾侄女以男子身份示人,怕是想要青鸾侄女管起这司马家业吧?”
长孙珉宇看过去,只见宁彩儿挑眉看他,司马洵则似有若无的点头,心中便又有了几分把握,道:“我来之前我儿也表示过,他本敬爱令爱,若此事司马家族愿意,他愿尊重青鸾侄女之志,承袭司马家族之训。”
见他如此说,宁彩儿看了一眼司马洵,只见他默默点头。宁彩儿这才说道:“来时夫君已与我讲过长孙侄子的为人与优秀,夫君对长孙侄子甚是认同。我儿虽鲜少与外人交集,但才智学识怕是敢跟长孙侄子一较高下,只是身份所碍,低调而已。细想开来,二人倒也相得益彰。既长孙侄子如此厚爱,我今日便暂且替小女留下这凤佩,也好给个回信。只是有一点我也不相瞒,我夫妇二人对青鸾的教导自幼随性,今日虽应承了此事,但主要还是看青鸾意愿。若她应允,此事便如此定下,若她不愿,近两日便由相公将这凤佩退回长孙府,不知可否?”
长孙珉宇连忙点头称是。只要收了玉佩,便有机会。
长孙珉宇回府后将情况一一告知长孙裔,长孙裔听完后沉默不语,心里却有些没有把握了起来。于是压着性子等了起来。
第二日晌午的时候,司马洵亲至府中,与长孙珉宇攀谈了半晌,才从手中拿出一方荷包,说是要亲自交于长孙裔。司马洵见了长孙裔也未多言语,将荷包交与长孙裔,嘱咐道:“小女甚是感念侄儿,对侄儿亦是钦佩,只是年岁尚浅,婚姻乃大事,不益过早定论。对侄儿为人我夫妇二人是非常认可,以是今日我夫妻二人暂且替小女收下凤佩,同时照小女意思,以荷包回信。里面具体为何物,我等不知,还需侄儿自行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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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裔迫不及待打开荷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块玉佩和一封信,司马洵见状,一脸惊讶,道:“这块玉佩自小随小女长大,小女甚是爱护,从未离身,如今~侄儿且看看小女信中所写。”
长孙裔迫不及待打开信来,只见写道:“既知君意,深感君念。余自幼便身负家族重任,万般行事皆需从大局。幸父慈母爱,愿得佳偶。但实感尚在年少,世道诡谲,人心莫测。今以珍贵之物还礼,且徐徐待之,若其中生变,可以此物为介,复还凤佩,绝无二话。”
长孙裔看完此信,心中一阵欣喜,想她小小年纪,既能思虑如此周全,更是对司马云淙生了一份敬爱之心。司马洵与长孙珉宇见状,互看对方更觉亲近,似已已成亲家般。
那日之后,一切照旧。因司马云淙身份秘事,故两家只是私下有联姻之约,除了身边最亲近之人知晓外,无其他人察觉。长孙裔本欲多亲近司马云淙,奈何一切还没来得及,便发生了长孙珉宇和太子中毒身亡,长孙裔守孝未满远走,接着司马家族因毒害太子满门抄斩,再待长孙裔收到消息,一切已来不及。
那时的长孙裔满心悔恨,暗恨自己一向自诩聪慧,能看透天下玄机,却终是被富贵迷了眼,未能阻止悲剧发生。那一刻他心如死灰,觉得此生了无生机,再无欢喜可言。
那一夜他风尘仆仆赶回书房,再见到她,几乎不敢相信,确定是她之后,更是欣喜若狂,暗想老天爷终究没有忘了他,给了他活着的安慰。可是她却忘了所有前尘往事,居然换了个名字,也不似从前那般犀利敏捷,反而多了些可爱迷糊,然而这些愚钝之中那聪慧不失半毫,却让他更是迷恋。那一次母亲欲与荀王府联姻,也是他一时急躁,失了分寸,却不曾想她竟如此傲气,要与他分道扬镳,他真的慌了,上天寻回的人,怎能再次失去?!没成想她居然要和他签订协议,这反而正中下怀,这一生,她是别想再离开他了。
“以后,余生我来护你。”房间内,长孙裔看着她一脸的孱弱,一时动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