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大学,索隆和刚听完一场报告会,每周四下午学院例会时间,今天改成了报告会,是兄弟院校之间的学术交流会,索隆和原本不打算听,这在他看来就是互相之间的利益输送,毕竟本校教师在学校里作报告是没有外快可拿的,可是外校的只要是副教授以上,一场两个半小时的报告会,至少酬劳两千大元,周边院校行情大概如此,多的可能还有2500-3000块的,也看主讲嘉宾的级别。
一般副教授硕导两个半小时酬劳2000元,正教授博导或者是正处级领导两个半小时3000元,按劳务报酬领取,不用交税,具体怎么操作索隆和不知道。但他也不屑于去这么做,虽然说这个收入合情合理合规合法,但是索隆和心里多少有点不齿,毕竟他了解这些讲座嘉宾和他们主讲的内容,很多无非就是自己上课那点东西拼凑个ppt,再来照本宣科凑够时长,报酬到手。
你能说出什么来,好像也说不出来,只是这么做,看自己心里是不是能过那个门槛儿吧。
老朋友彭山和肖仁贵都说你这完全是因为你老婆能挣钱,你觉得犯不上,这对于我们是个肥差,手拿把攥,这钱多干净啊。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他们俩都是学院院长,自然也会了解很多索隆和不清楚的内幕,在他们眼里,索隆和是被生活善待的天真的宠儿,正好啊,那就好好搞你的艺术,专业人士嘛,可以在当今社会里拥有一些清高,这是他们的专业特质带来的资本。
杜江山就不客气,说:“老索,你是被你家庄总保护得太好了!你换个说话刻薄的人,铁定说你软饭硬吃。这种小钱,人家主讲花了两个多小时亲自来挣的钱,干净!你见没见过有个教授,课题研究的山海关,山海关他一次都没有去过,课题经费人也顺利拿到手了,毕竟人家课题报告集结成书,是优秀结项项目,人家没去过山海关实地考察,是因为人家做的项目本身就是考证学里的东西,引经据典、复制粘贴就可以了!你拿人家什么办法,人家这是优秀学者!对了,那个课题里里外外科研经费国家和学校合计应该出了大六位数……这能说吗?你说什么?”
那俩院长都笑了。杜江山说:“你俩是不是也会有些场合去做人文社科规划项目的评委,大人文背景嘛!应该有吧?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给老索科普一下,看看我讲得对不对?”
彭山说:“你打住!你俩不思进取,还好意思标榜自己品格高尚,你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游戏规则就是这样,你们不做,有的是人做,按照游戏规则来,人家怎么名利双收就该你们这么诋毁啊?按游戏规则来,人家怎么不对呢?”
肖仁贵说:“行了,别说这些了,咱们出来吃饭不就是不想工作上的这些破芝麻烂谷子嘛!喝酒喝酒,老朋友相聚就是为了减压,不然来干啥了!”
也是。四个人笑骂着喝酒吃菜。这饭局是临时组成的,索隆和听报告凑完人头就想溜,没想到整个小礼堂里人满为患,他坐的位置要出来很难,如果硬挤着出来,那动静太大,台上嘉宾看到了,少不了会认为是故意给人上眼药,来都来了,好人做到底呗,听完了再说吧,等两个半小时耗完出来,正赶上下班晚高峰,就说在校园里走走吧,刚好碰到肖仁贵和彭山两个人坐在校园里的一个亭子里高谈阔论,一问也是躲晚高峰呢。
索隆和说那不然咱们吃饭去吧,喝酒,然后打车回去呗,好长时间不见哥几个了!我请客呗,你俩都是领导呢,好意思让你们掏钱吗?这俩跟索隆和是同一年到江州大学的,丝毫不客气,“行啊走走走,隔壁锦绣饭店,不能便宜了他,庄总每个月给零花钱都得几万块钱了吧!帮他花点儿!”
索隆和被气笑了:“你俩要不要个脸了!那不是老杜嘛!杜江山,等等,老杜!”就这么凑了一桌四个人。
“索隆和你别那么愤青,你家老岳母和老婆大人都踩对了风口,所以有她们在你背后,你当然不用考虑柴米油盐酱醋茶,你老婆公司运营也没有让你去做难,那也不容易,那怎么不比咱们单位这点点儿小事要更难呢,你就是完全不知道而已。你运气够好了,庄惠茹年轻时在江州那是典型的富二代还是富三代,那是白富美的代表,怎么我们都没想到,你能入主庄家,成为乘龙快婿!”
杜江山也是个说话完全不顾忌的主儿,跟索隆和有的一拼。
哈哈,老杜,你可真敢说啊。
“那怎么了,我又没说谎。我羡慕嫉妒,不恨,那老索的艺术造诣对于庄家来说,刚好也是个金字招牌啊。她们家不缺个主事儿的人,毕竟一山难容二虎,人家庄总有这个做大生意的本事,缺个大后方,老索有这运气我祝福,这是珠联璧合!其他人也不能让庄惠茹崇拜啊,征服不了,老索心里有数。挺好。”杜江山坦坦荡荡,确实羡慕,不像自己,都年过半百了,经常还能遇到难办的缺钱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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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山正准备接着指点江山,电话响了,夫人丁洁打来的。
“你看求仁得仁,那你这小美女老婆,你也是心头好啊。这排第一,你就别想别的了,好事还能都落你身上…哈哈!”一群人笑着喝酒。
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么回事儿。生活嘛,天时地利人和,都是应该追求的,看造化,这辈子能拥有一两个,已经是上苍恩赐了,不能贪心。
这世上,被命运宠爱的宠儿不是没有,是太少了,更多的是一辈子辛辛苦苦,追求的什么都拥有不了的苦命人。
“对了,咱们这一次引进的青年人才里有一个特别优秀的博士叫何长青,谁家要是有未婚的优秀姑娘可以赶紧下手了,那小伙子,长相气质、学术成就,都没得挑,唯一的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人们说的凤凰男,老家是贵州山里的,好像叫什么梅家坞是不是,我忘了,就这个不好,其他的都没的说。我是没得妹妹或者女儿正好待嫁年纪,不然我早下手了。”彭山说。
“你这一说博士,老肖你们学院那个博士什么情况?就那个叫杨卫民的,我有天看见灰头土脸的,学院贴吧里还有吐槽说这个人好像有家暴前科,贴的一个小视频说家暴前女友什么的。”杜江山说。
肖仁贵说:“估计是那个前女友想跟他分手黑他的吧!杨卫民前段时间找我了,说是他女朋友想跟他分手估计外面有人了,但是小杨不愿意分手,他前女友就威胁他说那小心她会做几个小视频爆料,是不是她做的,假的小视频啊?”
索隆和说:“视频也能有假的吗?你说的那种AI换头术?那个专业人士能够分辨出来真假啊!那如果有人这么做,小杨不会报警吗?都分手了,有什么可怜香惜玉的。”
肖仁贵说,那我明天问问他,什么情况,我这可是马克思主义学院,这任由别人造舆论,那我这下面工作多被动啊。大家都纷纷附和。
丁洁问彭山晚上几点到家,自己和朋友在外面逛个街看个电影,彭山说你们好好玩,钱不够了我给你再打点儿,丁洁一点不客气,行,微信给我一万吧。
彭山依言照办,放下手机说:“我就多余问,这是金口玉言啊,一句话损失我一万块钱。”
那三个更乐了!你这是绝色佳人陪在侧,心猿意马喜开怀吧你!
彭山搓了搓脸,假意正色道:“不得不说,落魄和低谷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大家都要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