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一看,小四笑得捂着肚子快从椅子上掉下去了。夭夭拍了拍她的大腿,恨声道:“你这人,若不是看在你哥和王妃,还有那小黑的面子上——哼!”
又见云罗立在近旁,眼巴巴地等着,夭夭叹口气,笑道:“好好好,真是被灌了迷魂汤了。他好歹是高丽王的亲子,咱们自然不好怠慢他。也不用急,冷冷他,叫他知道谁是尊谁是卑;哪怕是他老子来了,我也未必非要亲见。明日再与他接风不迟。”
“小黑去雪山送信,不晓得几日才能回转?上次它来,脸也肿了,翅膀也被啄了,我好吃好喝养了月余才好,这回可别再碰上海东青吧。”夭夭躺在枕头上,抱着柔软暖和的被子,深深担忧此刻不知栖在那根树叉上的小黑,又捅了捅纹丝不动的小四,笑道,“你哥哥和我家将军这样的交情,把西北托付给你哥哥无妨吧?何况,我还把你捞了出来。”
小四睡得沉醉,听她絮絮叨叨的,忍不住用蛮力裹着被子往里一滚,夭夭身上一凉,睁眼只剩一身雪白中衣,赶紧扑上去抢被子,谁知她在白山吃了两顿饱饭,恢复了力气,手劲儿大得吓人,夭夭扯不动被子,也有些恼火, 腹诽道:“你合该去我那马场里套马去,上辈子别是个男人吧!”
“你到底睡不睡?”小四猛地翻过身,语气不善。
两人的作息差了至少一个半时辰,按着以往,小四已经睡熟了见周公了,今晚陪她熬到戌时,好不容易上了床,在床上却听又她絮叨,翻来覆去地拧麻花,闹得自己筋疼,也睡不好。
小主,
“我睡不着,你睡吧。”夭夭赌气下了床。
人家是恣情恣意,像《红楼梦》里的王熙凤;而自己却是自抑多愁的性子,怒了一下便怒了一下,远来是客,不好当真。
真是岂有此理。
月色如霜,薄薄地撒了半室清辉,像涂了珍珠粉的少女的脸。夭夭不想吵醒值夜的小丫头禾儿,便随便拣了一件石青色吉祥纹斗篷穿上,踩了一双鹿皮小靴子,踢了熟睡的狗子一脚,狗子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一人一狗蹑手蹑脚出了内室。月照中天,千里可共,如此诗情画意的夜晚,岂能白白地错过?若要赏月,自然是去天池最妙,深秋之夜万籁俱寂,一池寒水如镜,清风徐来,明月对镜相照,青山倒影之下一双明月竞风流,实乃是白山绝景之一。
出了一线天,向值守的护卫要了马骑上,上半夜是褚一隆轮值,已近交班之际,见她骑马已奔出百步开外,追赶不及,只得冲着追风腾飞的大屁股及马驹子一般大的白灵喊:“郡主要去哪儿?属下好派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