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婆子见她从来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何曾这般不客气过。
她看到琉璃手里拿着盘点心翘着手指吃着,还以为她又来膳房闹过,便又耐着性子解释:“嬷嬷误会了,火腿白饼不是我吃,是我家姑娘吃。”
“谁吃也不行。什么姑娘,一个奴才罢了。”琉璃嗤笑一声,将未吃完的点心倒在了地上用脚撵碎:“姜姨娘不是跟着殿下去了长秋山么,怎会这个时候在王府。你要嘴馋便直说自己嘴馋,何必要找这么个拙劣的借口。”
春桃被琉璃挤兑的面红耳赤。
就在半盏茶的功夫前,澜翠带着姜稚回了府,而宴王则被候在城门外,嘉贵妃的人接进了宫。
她料想到若谢宴辞若逢凶化吉也不会全须全尾的回来,便让人日日在城门外候着,只要等着人就带到宫里医治。
姜稚不想进宫添乱,便与澜翠回府。
因着脸上的伤,她也没惊动旁人,从角门而入,回了自己的院子。
担惊受怕强撑着照顾谢宴辞一整晚,又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紧张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绷着的神经一松懈下来,便觉得腹中打鼓饥肠辘辘。
她便想着让春桃来膳房讨些吃的。
春桃没讨到吃的,又心疼姜稚,顿时也急了起来,朝着琉璃骂道:“说我家姑娘是奴才,你又是个什么狗东西!不要脸的货色,难道还把自个儿当主子不成?哼,听说也是想过,只不过殿下瞧不上,最后还被烫烂了手么。”
“你——”琉璃怒目圆睁,脸气得通红。
点心也不吃了,将手里的盘子狠狠摔到了地上。
“哐当”一声,膳房当值的婆子们都缩了缩脖子。
“哎呦,小祖宗,这盘子碗儿的记录在册,可不能乱摔。”刘嬷嬷心疼的拍腿,不敢说琉璃,便指着春桃的鼻子怒道:“小贱蹄子敢在老娘房里耍威风,找死不成?!喂不熟的东西,以后这膳房里的东西也不必吃了,自己想法子去罢!”
瞧样子想断了姜稚院子里的吃食。
春桃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想到姜稚好好的出府,回来时却一头一脸的伤。现在想吃口热的都不行,顿时怒火攻心,拿了案上的刀举刀就砍。
琉璃与刘婆子吓得连连尖叫,狼狈不堪的跑出膳房。
琉璃跑得慢了些,被春桃一刀划破了裙子,露出了里面的亵裤。
王府的侍卫听到动静,赶忙将春桃制住,而琉璃花容失色哭哭啼啼的禀了江心月。
于是在澜翠替姜稚上药的时候,江心月带着人闯进了院子。
姜稚听到动静出了房门,就见春桃被五花大绑的捆着跪在地上,而江心月盛装打扮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两人虽同在王府,她却已有许久未见江心月。现在看她一身锦衣华服,珠翠满头的模样只觉得陌生。
不等她行礼,江心月先开了口:“殿下如今生死不明,姜姨娘弃他不顾先行回府便罢了,竟还为了点吃食纵着丫鬟行凶,是不是也太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春桃只是想去膳房为妾身讨些吃食,好端端的为何行凶。”姜稚哑着声音,看向了春桃。
“姜姨娘是说王妃冤枉她了?是不是,你大可问问你这丫鬟,有没有举着刀满府乱砍。”
膳房的刘婆子跟着来了院子,就连按住春桃的侍卫也跟来做了证。两人说辞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