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为了能见到罗诗杳,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
他特意让庆安公主约严家大小姐来木兰围场,而他真正想见的人,却是和她关系要好的罗诗杳。
为了在途中能与罗诗杳待在一起,他故意让人暗中破坏掉自己和庆安公主的车驾。
这样一来,他就有了合理的借口与严家大小姐同乘一辆马车,而扮作丫鬟的罗诗杳自然也在其中。
在马车里,为了能多听听罗诗杳的声音,他又故意装作看书看得眼睛累,让人读书给他听。
因马车上还有庆安公主和严家大小姐两位女眷,而他身边跟随侍奉的人又全是男子。
尊卑有别,男女有别,在这样的场合下,让他们来为自己读书显然是不合适的。
故此,这份差事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身为丫鬟的罗诗杳头上。
这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既不会显得突兀,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步步谋算,巧妙地安排着一切,只为能多和她相处,多感受她的存在。
可现在到了木兰围场,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再也没有理由将她拘在自己身边,以后怕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多。
顾晏廷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紧追随着罗诗杳离去的背影。
夜,如浓稠的墨汁般深沉,将她的身影逐渐吞噬,直至完全融在黑暗中。
那一刻,他只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被那黑暗一同裹挟,变得荒芜,空荡,失了色彩。
严悦见罗诗杳耷拉着脑袋,有些疑惑,忍不住开口问她:“咱们好不容易到了心心念念的地方,别人都兴奋不已,你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失业了呗!”罗诗杳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天色,“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瞧不见,有什么可激动的呢?”
严悦环视一圈,夜色如墨,将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