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木露出苦笑:“四河这笨蛋真是想不开,怎么让大哥教。”
林元新回身看了眼哭哭啼啼的四河,声音轻不可察。
“还是太年轻。”
她一直不敢说,从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有种直觉——大哥是几个兄弟里最不好惹的。
二苗哥虽然嘴上不饶人,可他面冷心热,还送了自己进家门的第一件礼物;
三木哥是憨直又善良的好人,总是默默把所有事都做到妥帖极致;
大毛哥就不同。
她从不敢与他多说话,倒不是说他凶悍无礼,而是身上那股淡然但让人不敢违逆的气势。
林元新看着灯光下边抽泣边回答问题,还不时被大毛哥教训的四河,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可怜他。
次日清晨,顾四河肿着一双核桃眼,笑容却异常灿烂,直把几人送到站口才依依不舍的挥手。
说出来的话虽然暖心,面上的笑意狠狠出卖了他。
“娘,你们不用着急回来,尤其是大哥!大哥你不知道,镇上好玩的东西可多了,你一定要都转转!”
顾二苗如何不知道他的小九九,笑得前仰后合,故意逗弄道:“大哥,我看四河是真舍不得你,要不然你别去了!”
眼看顾四河的脸瞬间僵住,顾二苗乐不可支。
“他就是怕我半路回去,才十里相送。”
顾大毛瞥了顾四河一眼:“今天回来检查你若是没有写完一页,明天就增加到三页。”
顿了顿,他又加了句:“糖葫芦也免谈。”
这句话简直是暴击,顾四河哇的放声大哭,生怕耽误时间似的,转身就小跑着回了家。
林元新急忙跟上,还不忘嘱咐林倾把她绣的手帕送给顾长青。
林倾应下后,颇有些无奈的看向严师顾大毛。
“你对四河是不是太过严格?一开始就这样,小心他厌学。”
顾大毛垂手听着娘的教诲,但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
“娘,四河基础太差,宽严有济才能进步飞速。”
这话莫名让林倾想到了自己最惧怕的高中数学老师。
他最奉行的就是宽严有济——
一套难上天际的试题夹杂着一套小学等级的简单试题,美其名曰一松一紧,给大脑做马杀鸡。
同学们做得神经错乱,可看着攀升的成绩只能是哑巴吃黄连。
“啊,对对对,大毛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