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之所以能进入松阳书院,还不是因为顶替了隔壁的顾大毛?

去年松阳书院招生要求除了随堂考之外,还要另附一篇平日习作以观其做学问的天赋。

临近入学考试,素日里稳定如松的顾长青却变得越发焦虑。

夫妻二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顾大槐旁敲侧击后才得知,村子里够上书院入学资格只有长青和顾大毛二人。

长青竟是感觉自己不如顾大毛优秀,担心在入学考试中输给他,失去读书的机会。

顾大槐挑起眉毛,不可置信。

“你的意思是,隔壁那个连书都买不起,只能蹭你的来读的穷小子,文章竟比你写的好?”

顾长青对父亲如此鄙夷之语很是不满。

“爹,常言道,母弱出商贾,父强做侍郎,依我看,大伯伟岸骁勇,伯母虽为女子,却也懂得为子女筹谋,大毛哥长于如此环境,前途定然是不可限量。”

顾大槐嘴角几乎拉到脚面,对儿子的话不置可否。

“好好好,他未来不可限量。咱不管他能不能进书院,你肯定没问题。”

彼时的顾长青还不知道父亲为何会如此笃定,许久之后他才知道,父亲竟使了十分下作的手段——

他偷了顾大毛的习作,改成顾长青的名字递交给了书院;

顾大毛因为临到书院门口才发现文章丢失,哀求无果,求告无门,只得黯淡归家。

自此二人是云泥之别。

入学后的顾长青因习这篇作得了山长的亲自召见,对他赞不绝口,甚至还在授课时夸奖,‘长青文章颇有宰执风范’。

种种事传回松四村后,顾大槐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众人的追捧,苟氏却越发胆战心惊。

她虽是妇道人家,不懂做学问那些高大上的事,但一想到山长真正夸奖的是写文章的大毛,而并非她家长青时,就觉得自己像站在满是刀尖的悬崖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掉下去。

她总担心这事被抖搂出来影响自家长青,前几日挖野菜时碰到大毛,没忍住旁敲侧击的问过他,没去成松阳书院,是否心中有憾。

大毛擦擦汗,笑得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