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似乎荒废已久,墙皮剥落满地,隐约可以看到写了什么咒文;
大门只开着半扇,另一半似乎只是靠在门框上,风一吹摇摇欲坠。
正屋东面支了处破窝棚,窝棚下面的灶台清冷异常,看起来已经很久没开火,裂纹遍布的木锅盖上布满沙尘。
灶台边放着一口中等大小的瓮,瓮身上有数块深浅不一的泥巴,应当是堵住漏洞所用。
泥巴湿漉漉的,看来里面存了不少水。
林倾慢悠悠的挪过去,拿着同样破烂不堪的瓢舀了些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
哈,还真是香甜沁爽。
这种原生态未受污染的水果然是好喝!
转身时险些把灶台后垛着的茅草堆蹭倒,细碎的草屑趁机掉了她满身,扎得她龇牙咧嘴。
顾四河个小没良心的,只站在一边哈哈大笑,也不说过来帮忙。
林倾作势要拿瓢扔他,顾四河才慌忙认错,急匆匆的跑进窝棚正对着的土坯房内。
林倾顺势看去,这间土坯房比正屋小了一圈不止,稀疏的几根树杈编成了门,随意的靠在外墙上。
往里看去是砖头与茅草做成的简易大通铺,兄弟四人应该就睡在这里。
忽得一股热浪袭来,林倾感觉浑身被针扎了个遍。
正在她缓神时,顾四河捧着一根直溜的树枝出来请功。
“娘,瓢得留好,您平时都是用这个来打我们的。”
林倾颇为无语的把棍子扔在一边,气若游丝的问:“家里是什么吃的都没了吗?”
顾四河虽有些不明白娘今天为何转了性,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回答。
指了指后院光秃秃的树,童言无忌扎得人心口生疼。
“能吃的早就吃光了。”
林倾仍旧不死心。
“地里的庄稼呢?”
顾四河乖巧道:“早就没啦!开始不下雨之后,里正爷爷本想引河水浇地,可沟挖到一半河也干了,蝗虫开始过境。
好容易熬过蝗灾,庄稼被啃得就剩了点根,有人拔了回家吃了后就开始拉肚子,大家都不敢吃了。”
林倾了然。
那还真是山穷水尽了。
“不仅没吃的,水也快要干。
“听三哥说山上的泉眼本就少,现在人们怕哪天忽然停水,一桶接一桶的不让它休息。而今也只剩一处可用,所以现在要接水,就得排队等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