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是谁,当然是梅若林。
独孤城怔怔看着他们的马车消失在雪地里,捂着脸双肩耸动软倒在地,寒风凛凛,他就像一只被丢弃的可悲小兽,只能无助的哭泣。
一而再三的,为什么要打搅他们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要惩罚他,他就不配得到她的感情,他不配吗?
他也爱她啊,他很努力很努力从阴暗的地底爬上来,受尽了折磨,好不容易见到一点阳光,难道连这一点点阳光也要被剥夺。
他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也不想要,他只要她,只要她。
——
马车之上,梅若林给景把脉,他生病了,很严重,抱着他的时候就感觉到他身体滚烫到不行……脸上更如喝了酒一样酡红一片,连脂粉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衣服这般单薄,这么冷的天又跑出来,情绪还如此激动,不病才怪。
小主,
给他处理了脚下的伤势,又拿了许多火灵石丢在他身边取暖。
看到车外舒言跟随着车子的样子,走得一步步的艰难,他手上的血渗透了布条,一滴滴的溅到雪面上,沿途化成一朵朵艳红色的小花,梅若林推开车门,冷淡道,“你上来吧,伤成这样子得处理一下。”
舒言转头看她,惨白的脸,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人气,就像是快要消失在风雪中的幽灵,他怔了怔,蠕动了下唇,轻轻撇过脸去,“不用了,我……”话没说完,胳膊却被一下捏住,身体一轻就被拖上了车子。
梅若林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的身体倒在旁边的软垫上,接着,一个青绿色的瓶子从她莹白光亮的手掌里丢进了他怀里,冷冷道,“这是治疗外伤的药,你自己涂上吧,就算是在手上,伤口太深也会失血而死,你的血都没有停过,还倔强什么!”
舒言看着自己的手掌,血还在继续往外渗透,布条已经把血给吸满了,一滴滴血珠从布条上滴了出来,可想而知这伤口有多深。
舒言其实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即使没有让他上马车,他可能也会在外面晕倒。
只穿了单薄衣服的身上很冷,胸口更冷,这是失血过多的感觉。
已经上了车,在拒绝便是不知好歹。
他垂下头慢慢扯开布条,伤口深可见骨,这一只手大概是要废掉了……呵,不知道还能不能拿起剑,拿不了剑就不用在做护卫了,不用做护卫,就有用留在这里看到她,痛苦到连哭的权利也没有。
血并没有凝固,布条一扯开,更多的血涌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流到他的衣服上,舒言眼前一黑又一黑,强撑着想打瓶子涂药却怎么也拿不起来,反而身体一软就向旁边倒去,王爷的配剑是纯精打造,本就削铁如泥,让他的手废掉是轻而易举。
梅若林早看出他不对劲,才让他上的车,这会子果然……
在他倒下一瞬间,她伸手握住他的肩膀拖到自己膝盖上躺着,快速拿起药瓶子打开,冰凉的手指握住他流血不止的手,冷冰的触感让舒言全身一抖,受伤的地方迅速凝结成冰,切断的血管被冻住不再继续流血了,好闻的药香覆盖在伤口上,她直接撕开了自己的衣袖做成布条将伤口紧紧缠住。
看来以后要在空间里多留些包扎的布条了。
“……等个三五天,你的伤就会好,不要浸水了,让三个丫头去伺候你吧,她们成天无所事事的,你也不用太宠着了。”
舒言愣神的看着她,他竟然躺在她的膝盖上,透过衣服,背部传来她暖和的体温,鼻端下全是她清冷的气息,声音虽然是冷淡的,可话却是关心的,她会关心自己?梅若林捏了下他的手腕,感觉他冷得像冰,皱眉不悦道,“这么冰!都穿这么少,马上就要下暴雪了……一个个都想冻死不成。”
他脸一红,伸手抓住她的衣摆,想要贪念这一份关心,慌忙的解释,“……不是,出来时太匆忙,衣服也忘记穿了,对不起,对了,小姐看看主公的脚吧,他的脚也流了很多血,一直在雪地里走也不回去。”
如果他还关心大家,说明有留下她的希望。
那殿下也不用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