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都要被这个君王打败了,她摊摊手:“陛下,妾打小身体就不好……”
“所以你更衣陪睡就行了,别的也不让你做。”
燕宁睁大眼睛:“……”
更衣……陪睡?
齐横元看着她,眯眼说道:“不乐意?”
当然不乐意。
很不乐意。
妾可不是给你侍寝用的啊!
可你这么看着我,我敢说吗?
燕宁努力扯出一抹自然的笑来:“那倒没有,能伺候陛下,是妾的荣幸,但这……”好像哪里不对啊。
后面的几个字没说出来,齐横元道:“朕还不困,想听一听燕美人之前看过的书,燕美人还有印象吗?”
见燕宁要说话,齐横元又道:“记不得也没关系,大致说一说你对书籍的领悟,还有对天文地理的见解,随便说。”
燕宁:“……”
原来是想试探她啊。
燕宁笑道:“听书前,陛下要不要温一壶开水?”
齐横元说:“会给你喝水的。”
燕宁:“……”
怎么就知道是她要喝了?
确实是她喝。
毕竟说书的人是她,费嗓子的人也是她。
燕宁说:“妾小时候看过很多书,那些书陛下应该也有涉猎,只是陛下心系江山,日理万机,没功夫去钻,久而久之也就不去注意它了,陛下想听,妾就给你说一说。”
齐横元移到榻上,让燕宁坐他身边。
齐横元又让王公公打了一壶水过来,放在炉子上煮着。
屋子里烧了一天的暖炉,很暖和。
燕宁一边说书一边喝水,倒也觉得挺舒服。
齐横元淡淡看向身边的女子,只觉得这一刻,她的身上都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听她说话,竟是出奇的熨帖。
他缓缓阖上眼,片刻后又伸手,将燕宁的手握在了掌心中。
燕宁猛的一怔,声音戛然而止,她看着君王,小心翼翼开口:“陛下?”
齐横元睁开眼,看了她好大一会儿,低嗯一声:“有些困了。”
“那妾扶陛下去床上?”
“好。”
说着好,他却是自己起身,拉着燕宁去了大床。
燕宁弯腰给他脱靴子,他坐在床沿垂眸看她,因为她低头的动作,长发垂落了下去,又因为在室内,有如此暖和的炉子,她脱掉了大衣,摘掉了毛领,落出一圈雪白的脖颈。
齐横元盯着那片雪白看着,看着看着脑海里无端就冒出来那天晚上她不小心亲了他,他反咬了她两口的事情,然后就想到了那唇是何等的柔软,再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不免有些愠怒,不是怒燕宁,是怒自己。
他缓缓抿了抿唇,又将视线一点一点移开,掩饰性的看向别处。
燕宁是不知道齐横元刚刚经历了怎么一番内心波动,她给齐横元脱好靴子,又将齐横元的腿抬起来放到床上,再给他扯被子。
齐横元躺在那里,看着视线上方的燕宁,淡淡开口:“你也上来睡。”
燕宁猛然一怔,眼皮跳了跳,扯被子的手顿在半空,被子也跟着停顿在君王的身体上方。
燕宁不知道这个齐国陛下在抽什么风,她心惊肉跳,对视上他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睛,心想着他怎么下达这么一个命令。
眼眸转了转,她试探地问道:“陛下,中午从宁家出来,之后上了马车,陛下还记得你在马车里做了什么事情吗?”
齐横元眉心拢了拢,不明白燕宁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又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在马车里做了什么?
他记得他不太舒服,靠在那里睡了。
不动声色抬了抬眼,齐横元问道:“朕做了什么?还是说,你对朕做了什么?”
燕宁连忙道:“妾哪敢对陛下不敬,妾只是随口问一问,因为那个时候陛下看上去喝醉了,又好像没醉,妾不确定,就好奇问了一下,陛下不要多想。”
齐横元哼一声:“朕才没喝醉。”
“是是是,陛下你一直都是清醒的。”
看来醉的不轻,什么都忘记了。
好险,他若记得,那不尴尬死了?
马车里发生的事情他不记得了,那么,在她的闺房里发生的事情他定然也不记得。
燕宁猛的松口气,以后但凡这个君王喝酒,她就绝不再出现。
一喝醉就亲人,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