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反差让镜子当中的陆早早像是一个丧失了生机的野鬼，一缕游荡的幽魂。

有几缕头发被眼泪黏住，挡在脸颊上，她把那几缕头发撩到耳朵后面，伸手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有几行泪痕仍旧停留在脸上，陆早早用牙齿咬住嘴唇，来回不断地深呼吸，慢慢平复自己这种激烈震颤的情绪。

很快，她调整好心绪，伸手拧开水龙头，伸手接了一捧冷水扑到自己的脸上，狠狠揉搓着自己的脸颊，试图把那些不堪的、脆弱的情绪也全部冲刷下去。

直到双手冰凉，面颊也隐隐约约被冷得有些发僵，陆早早才终于收手。

她把卫生间的灯按熄灭掉，把房间内的灯打开，走到床边，盯着那瓶被打翻在地毯上的安眠药瓶子看了好几秒钟，然后半跪在地上，将它捡起来，把瓶盖盖好，放在了床头柜最后一格抽屉当中。

做完这些之后，陆早早又把窗帘拉上，把所有灯熄灭，整个人蜷缩在被子当中。

应该还有一两颗安眠药被吞进去了，没有办法被吐出来。

即便如此，陆早早这一晚上仍旧没有及时睡着，直到天亮了才产生一点睡意，早上的时候她被闹钟吵醒，药似乎这个时候才在她身体当中生效，陆早早迷迷糊糊的，十分困倦。

她使劲揉了下眼睛，拖鞋不见了一只，可能昨晚不小心踢到床下面去了，陆早早半跪在地板上，伸头去床下面寻找，拖鞋就在床边，她伸手轻而易举地够过来。

眼睛却又瞥见昨晚滚落到床底的白色安眠药，静静地躺在浅棕色的木质地板上，提醒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陆早早做的一场噩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陆早早匍匐在地，伸手去捞那几粒药片，捞到之后迅速伸手丢进垃圾桶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