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和是怎么死的?”刘邦的开口打破的帐中的静寂,众人皆纷纷抬眸。
郭蒙身子一紧,瞳孔微缩,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
“是郭将军以犒劳将士为名,暗中在燕军的酒菜中投毒,燕军诸众饮下后,未过多久,便尽数昏睡不醒。”陈烈说着抬头迎上刘邦的目光:
“之后,郭将军便下令放火焚营,火势借风,迅猛燎原。”陈烈努力平复着心情继续道:
“可怜我燕军将士,昏睡之中,无一幸免,数千性命转瞬化作焦土亡魂,那营地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黑灰漫天,仿若修罗炼狱,残像不堪直视。”说着,陈烈面露悲戚:
“皇上可派人前往营地一探真相,满地灰烬里燕兵们的亡魂还固执地守候在他们尚未烧尽的残骨上,冤屈与戾气凝于其间,等待皇上为其昭雪,还其以公道。”
刘邦闻言沉默不语,良久:“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在下当时正与孙大人在营中商议如何为汉室效力,为皇上效忠之事。”陈烈说罢从怀中掏出孙和当时画下的地形图呈于刘邦:
“此图乃孙大人精心绘制的匈奴地形图,上面详细标注了匈奴的山川走势、关隘要冲、水源所在,一笔一划皆凝聚着孙大人对荡平匈奴、护我大汉边疆的殷切祈愿。”
邱贤见状上前接过陈烈手中的地形图转身递给刘邦,刘邦接过图,目光沿着那些墨痕勾勒的山川脉络、标注的险要据点一一看过,面色亦变得愈加凝重起来。
孙和对细节的把控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图纸上山川走势恰似血脉经络,关隘要冲仿若獠牙暗伏,水源所在更是命门隐现。这般用心与洞察,就连见惯了行军布阵的刘邦亦不禁为之动容。
“我家大人对皇上的忠心全在这地形图上,大人说,只要皇上看到此图,定会善待我军。”陈烈说着唇角溢出一抹自嘲:
“只是,我军仅剩下陈烈一人了。”
刘邦将手里的图纸收起,抬眸看向郭蒙:“你有何话要说?”
郭蒙一震,心中早已乱成一团,但面上仍故作平静道:“末将只是平叛,方法不拘。”
“平叛?”刘邦扬起一抹冷意:“证据呢?”
郭蒙一时语塞,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蔡兼,蔡兼于是上前一步,正要开口,
“把话想好了再说。”刘邦直接冷声道。
蔡兼一窒,跨出的步子定格在半空,进又不是,退又不是。
“当日情况危急,燕军负隅顽抗,末将亦是不得已,方出此下策。”郭蒙再次硬着头皮回答。
“不得已?”刘邦神色冷峻,目光如刀,似要将郭蒙看穿:“怎么?事到如今,郭将军还不肯说实话?”
郭蒙闻言额头冷汗涔涔,眼底的纠结被慌乱取代,只见郭蒙上前一步,紧接着扑通一声跪地:
“皇上,战场瞬息万变,末将以一念之差,铸下大错,可初心确是为了效忠皇上啊。”
“来人!”刘邦目光一沉:“拖出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