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蕙看朱大明没表态,劝耿毕崇:
“耿毕崇同志不要急,他可能考虑明天家属要到,走不开。你将时间告诉他,他会去的。”
她跟肖秉义低声交代:
“肖秉义,朱主任急着回来,我不好说。枪伤十几天时间,不会好得这么快。”
“我更担心,现在是夏天,看他有没有伤疤,很容易。倘若……”
肖秉义懂她意思:军管会有内鬼,一旦不见伤疤,就露馅了。他也轻声说:
“不要紧,朱局长胸口有伤疤。他出院,还请医生专门处理成新伤口。”
“哎,刚才李副连长请长辈,让我心酸。你为何还不告诉他,你奶妈是他妈呢?”
柳蕙被点醒,点点头,喊李小满:
“李副连长,我有事跟你单独说一下。”
看李小满跟她出门,停下问:
“李副连长,我想核实一下。你小名是不是叫狗儿?还有一个玉观音?”
李小满以为她还要追究那天不礼貌,解释道:
“柳主任,那天我话没讲完,被小雨爸打断……。”
看她神态,没有追究之意,便说:
“我玉观音背面,确有‘狗儿’二字。你为何对这事感兴趣呢?”
“我想告诉你,你生身父母,很有可能是我奶妈和她丈夫老丁。”
柳蕙终于说出盘亘心语。
“啊?!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呢?”李小满惊道。
柳蕙稍停一下,粗略告诉他情况。
“我奶妈丢了三岁儿子。那天我叔叔夫妻俩去北平,中餐结束后动身。”
“奶妈帮忙结束,找不到儿子。管家说曾看她儿子在小车边玩耍,当时车后备箱开着。”
“我听肖秉义说过你身世,我叔叔小车途中出事,正好在保定区域。”
“而你养父在后备箱发现了你。你身上玉观音,是老丁在你百日那天所请。还请人在背面刻下‘狗儿’二字。”
“也就当天,老丁去餐馆端菜。被抓壮丁,一去不回。”
“他爱人被请到我家,给我当奶妈。我想,这些事,不是一个巧字能解释得了的。”
“你认为呢?我到现在还未告诉奶妈。认不认,你考虑吧。”
李小满愣那儿久久不动,掏出玉观音交她说:
“谢谢你好意,真如你所说,非认不可。”
“你先将玉观音给二老看看,免得认错尴尬。”
柳蕙接过玉观音,点头说:
“我也这样想,先让他们认一认,如不是,请不要怪我。”
她说罢疾步而去。来到奶妈家,奶妈正抹泪。
柳蕙安抚几句,然后问:
“奶妈,有一事,我想问一下。你还记得你儿子玉观音吗?”
奶妈惊奇,点头说:
“记得呀,你问这事干什么?”
“记得就好,请您看看这枚玉观音,是不是你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