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到1分钟前,这双手把手串递给李砚凉时,还是正常的老年人干皴的皮肤。
可现在,它们的表面,遍布漆黑的瘢痕。
犹如两只手泡进了黑色油漆里,又拿起来。
瘢痕顺着地心引力一直向下,快速延伸到手肘,然后顺着肘关节一路向上攀爬。
桌上,独自亮着蓝光的黑曜石多了颗伴侣。
接着,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
一道闪电无声地炸开,窗外顿时变得黢黑。
顿时,黑云压在乔家村头顶,没到几秒,暴雨降临。
沉默。
还是沉默。
老乔绝望地看着几人,眼眶通红,颤抖落下晶莹的泪滴,嘴唇喃呢,“看来老大死的时候,不是没有死兆,而是来得太快……”
就这么几秒,他的面容包裹上一层粘腻的乌黑瘢痕。
“老乔!”
“老乔!”
几人惊得起身,试图把老乔放平,可他们的手还没接触到老乔的时候,老乔睁着眼,死死盯着那串12颗全部亮起的黑曜石手串,咽了气。
老乔吐出一口秧气之后,身上的黑斑又如潮水般褪去,他的身体又一次恢复正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而他是就这样坐着猝死。
这一幕把五人惊得头皮发麻、背脊发凉。
哪怕这只是考核,是个游戏,但这也做得太过于真实了。
五人站着,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任何人吭声。
他们刚才才救下的一条鲜活的生命,以这种无法言语的方式又一次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蒙季飞倍感崩溃地蹲下来,眼泪充盈在眶:“怎么会这样!明明刚刚才好好的!”
自死兆开始,骆磷就一直看着窗外,他对死亡总是很敏锐,因而他不想看到老乔死亡的过程。
闻晟叹了口气,坐下给蒙季飞拍背。
陈慕青则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这是件再不寻常的事。
一只修长的手摸摸了茶壶。
茶还温热。
李砚凉手抖着拿起杯子,倒了杯茶,在老乔身前横着泼了一道,轻声说,“再陪您喝几杯。”
不知怎么的,他下意识这么做了,就像在墓碑前敬酒一般。
他把剩下的茶给老乔倒完,“老乔,走好啊。”
过了一会,收拾好情绪,他们把老乔的尸体抱进了屋内,留着龙鳗看大门。
李砚凉手按在龙鳗脑袋上:“好好守着门,不准吃手串。”
龙鳗边流着口水边点头。
龙鳗:它好漂亮,好馋,我不是想吃,就是好想舔一口,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