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慢悠悠站起身,迈步走到他面前,倾身凑到孔三季耳边说:“我想知道你们打劫的抚远号在哪儿?船上的人可还都活着?那些货物是否销赃?”
孔三季脸色幽得一变,冷笑着说:“谢必安,你以为我是谁?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谢必安一笑:“你不知道,自然会有人知道,只是不知届时你还有没有命知道。”
孔三季脸色微沉,蹙眉看他。
谢必安迎视他的目光,静待他的答复。
火炉里的炭火燃烧着,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劣质炭燃烧过后的黑烟徐徐上升,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浓烈的煤烟味。
“我说,但是我知道的不多。”终于,孔三季妥协了,说道,“并且我说出我所知道的,但你要答应护我妻儿平安。”
谢必安点了点头,给予他承诺。
孔三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他,但此时他已别无选择,只能将所有赌注压在谢必安身上,于是说道:“我们确实劫了抚远号,船上的人也还活着,而这次我来黄杨村也确实有所图谋,且与抚远号有关。”
“你们把抚远号藏在了何处?”谢必安蹙眉问。渡河水道极为宽阔,流域广,运河上的水匪平素里会将船只伪装成过往商船,所以很难抓捕。现在马上就要进入冬至,冬至一过,水匪们便会下船上岸,伪装成布衣百姓藏身在两岸州县,到那时再行抓捕,怕是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呦!章大人来得可早,昨晚睡得可好?”
远处廊间传来常五阴阳怪气的声音,孔三季瞳孔微缩,下意识看向谢必安。
谢必安:“抚远号上面有一个李姓棉商,你可知道?”
孔三季身子一僵,面色微变,谢必安瞬时了然,说道:“他那批货如何?”
孔三季抿了抿唇,廊间的脚步更近了。
谢必安垂眸看他。
孔三季一咬牙,压低声音说道:“棉花里藏了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