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还是请回吧!”下人劝说道。
什邡抬头看了眼渐渐升起的日头,垂眸说:“无妨,我就在此等等鲁大人。”
下人见劝说不过,只好转身离开。
什邡寻了个有树影的地方站着,藏在袖摆里的手偷偷掐了两把大腿,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一边抽出绣帕抹眼泪,一边小声啜泣地哭,声音不大,但足够过路的人听见。
有好事儿的路过,瞧出是前几日招摇过市的林家闻小娘子,便纷纷上前询问,一问之下才知道,昨天夜里出了大事,那位俊美非凡的林公子竟然被山南道的马匪抢去做了压寨人夫。
什邡深吸口气儿,悲痛万分地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该如何是好啊?只能前来请求刺史大人派兵去山南道救人,可是……”她又埋头痛哭,旁边的一位妇人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小娘子,莫要着急,鲁大人最憎恨山南道的马匪,他一定会去救林公子的。”
什邡抽噎着转身,目光落在刺史府巍峨牌匾上,突然双膝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今日若是见不到鲁大人,不能救回公子,小女子就,就跪死在这里。”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不多时,刺史府外已经聚满了人,林昇被山南道马匪抢走的消息像寒冬腊月的鹅毛大雪,飘散在整个襄州城。
刺史府内,下人跌跌撞撞地跑进书房,与门口的师爷撞了个正着。
师爷抬腿踹了他一脚:“干嘛呢?慌慌张张,不要命了?”
下人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对书案后的鲁银说:“大人,大人不好了。那小娘子不仅没有走,她还哭哭啼啼跪在府门前,说今天要是见不到大人,救不回她家公子,她就要跪死在门前。而且……”
鲁银猛地从圈椅上站起来,几步来到下人身边,居高临下看他:“而且什么?”
下人吓地缩了一下脖子,讷讷地说:“而且,而且府门外围了很多百姓,现在全城人都知道林公子被山南道马匪劫走了,都,都等着大人,大人决断呢!”
鲁银气得面色一寒,转身一把扫落桌上的茶杯,恶狠狠说:“本官难道不想杀了那个该死的徐静芝么?本官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可有什么用呢?过去数年,本官屡次进山南道剿匪,何曾有一次成功过?”
襄州府兵全是一群乌合之众,他即便今日出手,无外乎自取其辱罢了!更何况马上进入三年考核,他若行差踏错一步,日后如何还有机会回京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