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东平拿出地图,很有耐心地给她讲后面的路线。
“快的话,五天之后,我们就能进入山南道,穿过襄州只需两日,之后便是益州地界。”覃东平手指在地图上一划,最后落在益州。
什邡看着地图上一个又一个用朱砂圈出来的州县,突然指着襄州山南道问覃东平:“东哥儿,你去过襄州么?”
覃东平愣了下,说去过。
“两年前随师傅去杭州,行经襄州和益州。”覃东平脸色不太好看,咬着后槽牙说。
什邡感受到他情绪的起伏,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覃东平拿木棍挑动篝火的手微微一顿,火舌一下子舔上来,差点烧到他的手。什邡连忙夺过木棍丢进火堆,蹙眉看他。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覃东平稳了稳情绪说:“那次走镖是帮保平银号运送一批银子,我们和威远镖局一起接的这单生意,本以为人多势众,不会出什么岔子,结果到了襄州还是出事了。”
什邡心中一紧,忙问:“出了什么事?”
覃东平仿佛陷入回忆之中,神色狰狞地说:“那天镖队进入襄州地界,因天气极寒,又下着鹅毛大雪,师傅和威远镖局的总镖头便商议连夜穿过山南道,免得暴雪阻路,耽误交镖的时间。”
夜幕低垂,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很快,车马便覆上一层银白。覃东平骑马跟在齐师傅身后,目光紧紧盯着山道两边。
山南道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宛如从天而降的巨斧,硬生生将山巅一分为二,并从中留取一线,常走山南道的人都管这里叫一线天。
一线天里过,鬼门关里走一遭,说的便是这里险峻的地势和山南道的马匪。
在走这趟镖之前,覃东平便听镖局的老师傅说过,山南道有一窝马匪,为首的是个叫崔三爷的,此人心黑手辣,武功高强,又擅长兵法,过往多年,无数商队在山南道折戟,几乎没有遇见崔三爷还能活着出山南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