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滢阮就这么窝在元璟衍的怀里娓娓讲着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
不得不说元璟衍是一个极好的听众,她的一字一句他都听得格外认真。
从读书识字一直到毕业工作,讲着讲着姜滢阮就有些发困了。或许是因夜空太美,她虽眼皮沉重可就是舍不得睡,时不时冒出的一两句话都隐约带着睡意。
“阿衍,你还从未与我讲过你年少之事,我只知你少时曾在安国寺修养过几年,那几年你过得可辛苦?”
“还好,如今回想已不觉多苦。”
“阿衍真厉害。”
“初入安国寺时我也曾几番生事,后遇玄释方丈提点,机缘之下又被梵谷大师看中传授了些功夫,我才逐渐平下心神。最初梵谷大师赞我骨骼清奇万中无一,说我于武甚有天赋,所以便将毕生心血倾囊相授,不过一年半载,他又说我戾气过重,再后来他断了我的课业,且不许寺中任何人再授我武艺,从那之后我便日日独自上山练习,既不被他人肯定接纳,我便只能靠自己变强,只有真刀实枪战胜了所有人才有机会为自己选择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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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们阿衍超群绝伦,我想那个梵谷大师定会心生遗憾。”
“我被接回宫第二年就听闻玄释方丈圆寂了,梵谷大师也于不久后离开了安国寺。他二人的因缘我当年在寺中时略有些耳闻,听说梵谷大师是在一次事难中被玄释方丈所救故才在安国寺留下栖身的,这一留便是近十年,这么多年下来两人伴如知己,我曾偶然见过梵谷大师与玄释方丈斗嘴,整个安国寺中也只有梵谷大师敢对玄释方丈那般言行不敬。”
“人生得一知己属实难得,想来失去了挚友那安国寺便再没有梵谷大师留下的念想了。”
姜滢阮昏昏欲睡,元璟衍在她额间印上一吻,轻声低喃道:“阮阮,若非有幸遇见你,这世间也再没有我的念想,如今有了你,便是你在哪我在哪。”
“阿衍…我想去你和你阿娘生活的地方看一看,我想走一走你儿时走过的路,还想去拜一拜我的婆母…”
姜滢阮睡意朦胧中忽而冒出一个念头,入宫多次她还从未踏足过虞美人的寝殿,那是他的来处,也是仅存着他与他母亲共同回忆的地方。
相识以来她从未开口问过他是否想念自己的母亲,他也从未主动提及。
先前她曾向元琪打听过,虞美人所处的芳漾殿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空着,除了偶尔有宫女打扫外再无人入住。
想来除了有人担心晦气外元璟衍也暗中护了那一方天地。
他虽只字不提,但他应是无法忘却那寥寥几年的母爱的,回头细想她这个妻子做得还真是不够称职,一直以来只一味享受着他的无微不至,却忽略了要治愈他心底最深处的伤口。
“好,待平了慧王一党,我们一起去祭拜母亲。”